老丁、柯大牛急忙拉住李纸成,不让李纸成出门。老丁说道:“驿长要你不要出门,你在房里呆着,我去找人,替你借钱。”
一直到中午,老丁才回到房间。李纸成问借够了没有,老丁看着李纸成不说话,李纸成又问什么情况,老丁开口道:“只有驿长愿意借你五钱银子,其他人都说没钱,借不了。你看,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也没办法。”
李纸成怒道:“我平时帮了大家不少忙,怎地我要他们帮点小忙就不肯呢,都是什么人呐,狼心狗肺之徒!”
柯大牛大声道:“没有钱怎么借你,不借你就都是狼心狗肺,你这是什么道理。”
老丁急忙制止柯大牛,说道:“大牛你先去吃饭,吃完带一份给李纸成。”
老丁边说边把柯大牛推出门,然后要李纸成不要发怒。
整个下午,老丁都在说公文的事,李纸成不回应,坚决不提公文两字。到了申正时刻左右,听着老丁不停地絮叨,李纸成忍无可忍地冲出房门,说去拿回公文。
到了孝感县城,天已全黑。李纸成摸进董婉惜房间,不见董婉惜在家,李纸成点上灯,四处寻找公文,连董婉惜穿的鞋都搜了,也没见公文踪迹。等到三更过了,董婉惜还没回来,李纸成寻思,公文是不是在董婉惜身上,董婉惜带着公文到哪去了。
原来,下午店铺关门后,牌友汪力平又来找董婉惜,还是邀董婉惜出去打牌。董婉惜心想,昨晚打平,今晚可能会转火,争取赢钱还债。于是,二话不说随汪力平出门。这次,董婉惜“火”太背,输的一塌糊涂,不仅把昨天借的四百文输了出去,还把在牌桌向汪力平再借的二百文输了出去。拿出最后一文钱时,董婉惜说道:“不打了,没钱了!”
汪力平的家主夫人见状,起身说道:“今天就打到这,散场吧!”
董婉惜坐着发呆,脑袋里一片空白。汪力平陪着等了一会,说道:“你没事吧,我们回家。”
董婉惜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汪力平走,不一会来到汪力平家。进到房间,汪力平先点上灯,然后把门关上,合上门闩,转身拉住董婉惜。这时,董婉惜回过神来,问道:“怎么到了你家,你想干什么?”
“是这样的——”汪力平支吾道,“你前后差我九百文,我、我不要了,但你得、陪我睡几次,你、你看如何。”
“想得美!”董婉惜说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原来你是另有所图。不行,我要走,钱我会还你的。”
汪力平“扑通”一声跪下,抱住董婉惜的腿,说道:“婉惜,我仰慕你多年,心中一直在想着你,平时也在关心你,你没有感觉到吗。当李纸成那个臭驿卒霸占你时,我心如刀绞,痛不欲生,连去死的心都有。婉惜,你就满足我的心愿吧!”
董婉惜站着不动,似乎有所触动,但马上觉得汪力平太做作,话太假,于是用手去扯汪力平的手,结果被汪力平抓住。汪力平摇动董婉惜的手道:“现在,我心中思你恋你之情不可遏制,只想与你亲热,恳求你答应。”
董婉惜看着跪着的汪力平,感受着手、腿传导过来的热望,心动了,说道:
“答应可以,就这一次,欠你的钱也一笔勾销。”
汪力平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抱住董婉惜道:“四次!”
董婉惜说:“我只欠你九百文,四次算不通啊。不如三次,划着每次三百。”
“行!”汪力平说道,“婉惜你真会算账,我服了你了!”
接着两人上床行事,天微亮,董婉惜离开。
回到家,进到自己房间,董婉惜被人一把扭住,那人喝道:“一晚不归,到哪鬼混了。”
董婉惜骂道:“李纸成你个王八蛋,放开我。”
李纸成放开董婉惜,说道:“你在外鬼混我不管了,只要你把公文还我就行。”
“行啊,银子带来了没?”董婉惜说。
“是这样的——”李纸成解释道,“我确实攒了几两银子,昨天赶回驿站准备拿来与你,结果发现银子被人偷了。查了大半天没查出是谁偷的,没办法,我找人借钱,别人都不肯借。求你把公文还我,五两银子算我欠你的,今后每月还你七百文,你看如何。”
“哦!”董婉惜长出一口气,说道:“这个,上次说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文,你没交钱,文不给你。”
李纸成说:“你通融一下,把公文给我,我七个月内交你五两银子。”
“不行,你说的话不可信!”董婉惜坚决地说道,“上次我说你攒了银子,你说没有,现在又说攒了,但被人偷了。你尽在编瞎话,谁能信你。你走吧,我们一刀两断,别再来往。”
“你、你无情无义,怎么变成这样了。”李纸成急道,“赶我走是吧,也行,把公文还我就走,再不来打扰你。”
“没钱免谈!”董婉惜说。
李纸成说:“算我求你了,看在原来的情分上,把公文给我。”
“你是听不懂吗,没钱免谈。你赶紧离开,我要到店铺准备开门了。”董婉惜说。
李纸成说:“我好说歹说你不听,那我不客气了。”
说罢,李纸成把董婉惜推到墙边,用手掐住董婉惜脖子,抵在墙面,说道:“不给公文掐死你!”
“不给,看你有何能耐。”董婉惜说。
“你、你……”李纸成怒道,“不给就去、去死!”
李纸成手上用劲,董婉惜挣扎了几下昏厥过去。过一会,董婉惜醒过来,李纸成红了眼道:“今天要么拿文来,要么拿命来,我最后一次问你,公文在哪?”
董婉惜不作声,李纸成手上用力,董婉惜示意说话,李纸成松手。董婉惜咳了几声,说道:“实不相瞒,那天在外内急,公文、公文揩擦屁股了,没、没有了。”
听罢,李纸成无力地靠在墙面,自语道:“怎么办,怎么办啊!”
董婉惜趁此机会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两眼无神的李纸成蹲在地上陷入沉思之中。想了一会,李纸成觉得要回驿站报告,争取得到从宽处理。
回到驿站,李纸成先去吃饭,待情绪稳定下来,来到驿长房,向驿长报告自己不小心把公文弄丢了,说愿接受任何处分,毫无怨言。驿长平淡地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等候通知。”
第二天下午,李纸成被通知到驿长房听令。进到驿长房,老丁,还有一个长期病号,小名叫麻杆的立在驿长桌前,李纸成跟着站到后面。驿长说道:“人到齐了,我们开始。根据朝廷发布的敕令,各地要裁减驿站人员,比例是十去二。我们驿站十六人,上面要我们裁减三人。经全面考虑,本驿长决定,年龄最大的老丁、长期生病的麻杆、丢失公文的李纸成为裁减人员,离开驿站……”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纸成背着一个包裹,缓步走出驿站大门。走到天黑,不知不觉来到孝感县城,来到董婉惜家。董婉惜不在,李纸成找到汪力平家,房里有灯光,两人在调笑。只听汪力平说道:“与那臭驿卒相比,我如何。”
董婉惜说:“臭驿卒是个傻棍,不懂风情,哪能与我们力平比。”
李纸成怒不可遏,从包裹里拿出一把尖刀,拨开门闩冲了进去。董婉惜和汪力平正在被窝里交合,李纸成把被窝一扯,露出两具紧抱在一起的裸体。李纸成吼道:“不要脸的贱人,把我害惨了,吃我一刀。”
李纸成拉起汪力平把他摔下床,再按住董婉惜,刀尖对着她的心口用力地刺了进去,然后快速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