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的雪下不到正阳山,山河的风也吹不动山中的叶,但不属于正阳山的人,却会来到正阳山。
只不过,今天的正阳山上却没来由的下起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湖边白雾弥漫,而吊脚竹楼上,却是温酒棋正浓。
有两个人此刻正在对坐手谈。
居左之人,穿了一身灰色长袍,一头黑发很是整齐的披在脑后如瀑布一样,他面白无须,棱角分明,生得颇为俊朗,虽只有中年模样,可眼中却有无尽沧桑,仿佛是一位游历了许久,见过无数天上人间的旅客。
而与他对坐的则是曾经的文庙教主,只不过之前的孩童模样相比,此刻的成了一个文士打扮的年轻人模样,看起来十七八岁,书生意气,极为少见。
中年人拿起一枚黑子,略作思索后,缓缓放在棋盘之上,然后伸手端起一旁的茶杯,用眼角余光的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那个年轻人,道:“目失镜,则无以正须眉;身失道,则无以知迷惑。”
夫子捻起一粒白棋,点星之位落子,面色平静,道:“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谓穷困而改节。”
“倒是受教了!”
中年人如沐春风般的笑了笑,看着棋盘中的黑白走向,稍作思考,准备伸入棋盒中的手中微微停顿,最后拿起几粒黑棋落在桌上,然后起身朝着夫子弯腰,道:“不愧是夫子,这局棋是在下输了!”
夫子起身回礼,微笑道:“今天的雨来的不是时候,影响了张棋圣,老夫也只是侥幸占了点天时而已。”
夫子口中的张棋圣,名云,字朝目,是这山河百家里一位以棋入道的沧海圣人,据说这位棋圣可是和三教祖师一个时期的大人物。
二人重新坐回位置,夫子看着竹楼外的雨水,问道:“朝目兄觉得这正阳山下的雨同大荒的雨有何不同?”
张云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远观万里之外那大雪纷飞的寒色,摇了摇头道:“冰由水为之,水凝冰而起,真要问哪里不一样,那得看谁先了,倒不如让东山小友来说说来,年轻人嘛,想法比我们这些老家伙更多些!”
夫子点头,轻打了一个响指,顿时,正阳山上云雾变动,一个竖着耳朵,做以俯卧姿势的李东来便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好久不见了,东山小友!”
张云面带笑意的朝地上的李东山打了个招呼。
李东山面带微笑,只不过这微笑极为生硬,感觉非常尴尬,他挠了挠头,“是啊,好久不见了,这不下雨了嘛,在那边做些运动暖和一下,嘿嘿。”
李东山的回答主打就一个牛头不对马嘴。
唉,已读乱回!
夫子咳嗽一声,“好歹是前辈,你稍微正经点,要是传出去了,还以为老夫的弟子都如你这样。”
李东山正了正衣襟,朝着二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晚辈李东山见过棋圣前辈!”
夫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一生就收了五个弟子,其中有三位是得了他那三个本命字,如今的文庙三位教主,一个是山河剑祖,最后一个才是李东来。
张云不是什么迂腐之人,所以不在呼这些礼节,“说说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