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极快,转眼便已是日落西山,夜幕降临。
矮小汉子已然完成了行刀,身后的火焰暗淡了几分,此刻的他气喘吁吁的坐在边上。
谢婉听着动静走了过来,怀中抱有一小捆枯木,那枯木上还有些雪盖在上面,“陈叔叔,夏伯伯他怎么样了!”
矮小汉子回道:“那只狼伤到了伯阳大哥的后背多数经络,血肉已坏之下,哪怕是活下来,这一身功夫怕是废了。”
说这话时,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不甘。
谢婉往火堆中放入几根枯木,枯木上的那些雪层便化做了水化入火中,最后发出滋芽一声,化做水气融入空气里。
她当然知道矮小汉子不甘什么,只是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陈叔叔已经尽力了,等咱们渡过此劫,我定然会请天下名医治好夏伯伯。”
矮小汉子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旋即问道:“小姐可知,那出暗箭的究竟是何人?”
谢婉想了想,道:“应该是我母妃吧!”
矮小汉子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少女。
谢婉当然知道他的想法,亲生母亲要杀自己,换做是谁听了都会想不通的,可若换做是皇家便没有那么多不可能的。
自古皇家无亲情,不是流血便是死。
“她应该是想要我皇兄坐上父皇的位置,毕竟女子上位这种事情,放在那些个王朝里,都是史无前例的大事,不仅是我母妃不同意,就连那些勋贵世家也不会同意,父皇做此决断想来是深思熟虑了许久。”
若非如此,她这一年又何必去游历呢!
矮小汉子有些生气,想为自家小姐说些抱不平的话,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毕竟这是皇家的事,他一个做臣子的又怎么能乱议论。
“不过陈叔叔也不用担心,这种事只能在陵江城外,等我回去了,一切便会结束的。”
矮小汉子点了点头,丝毫不怀疑自家小姐的话,毕竟能被仙人收做弟子,一个小小王朝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
……
月色降临,稷下学宫是一片的安静。
一座拱形的廊桥上,一个身着粉色厚实棉袍的,头带虎头帽的小姑娘此时在哪里摆弄着一个个巴掌大的雪人。
顾盈盈喘着气,小脸红扑扑的,“师父快看,这个我堆的这个雪人像不像那个大哥哥!”
李谷身着青衫,站在旁边,脚落在雪上却没有陷入,回道:“他要是看见你把他堆成了猪头,想来是不会高兴的!”
“可是,我觉得很好看唉!”小姑娘摇了摇头,很认真的说道,头上的虎头帽也跟着摇了起来,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小姑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道:“师父,你不是说我还有个大师妹吗?这都快过年了,我怎么还没有看见?”
李谷道:“世间百态皆有果,只是缘分还未到,你这个做小师姐的什么都没有准备好,人家怎么来呢!”
顾盈盈想了想,好像是怎么个道理,自己好歹也是个做师姐的人,怎么能没有见面礼呢,旋即道:“董师祖的送了我很多书,我一个人看不完,不如给大师妹做见面礼好了。”
“丫头唉,那可是师祖的送你的东西,你要是又送出去了,那可不符合礼数哟!”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天边传来,就见一个老者自明月显露身形,悄然落下。
顾盈盈见到来人,连忙招手道:“大师祖!”
李谷朝其行了个弟子礼,道:“见过懂师伯!”
懂夫子走上廊桥,路过顾盈盈时,轻轻捏了一下她那红扑扑的小脸蛋,“老夫那些书可是我师父给我的,你那的二师祖和三师祖可是没有,你就想要这送人了,你说该怎么办唉!”
当面被人听见自己说话,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道:“君子习六艺,不可乱送乎!”
这话一出,董夫子被逗笑了,白胡子也跟着笑了起来,“君子要是像丫头这样乱造句,那就和你堆的那些雪人一样咯!”
“什么意思?”顾盈盈扭头问自家师父。
李谷回道:“瞎扯淡!”
“哈哈哈。”
夫子在笑,小姑娘则是握着粉嫩拳,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离开了,心中想着,等哪天你睡着了就把你的胡子全部拔了,然后董夫子就不笑了。
对于自己的这个学生,李谷还是很清楚的,说不定已经在想办法报仇了,“师伯勿怪,盈盈如此,当是我这个做先生的错!”
董夫子扶过白须,低头看着廊桥下的那些游动的鱼儿,道:“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做先生的也不能事事都管着学生。”
言外之意就是,年纪不大怎么就那么喜欢操心呢,安安静静做学问不好吗?
李谷自然听出来了,旋即道:“多谢师伯解惑,弟子明白了!”
董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和老四真的很像,读书认真,教徒弟也认真。唯一同的是,老四会变通,你小子却是个认死理的,逮着个问题就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那股钻研问题的劲我们是认可的,但不能一条路走到黑。你二师伯从来都是喜欢以德服人,只不过是先服人在讲德,后来遇见了你,他只能是先讲德再服人。”
董夫子说完后便离开了,廊桥上就只剩下了李谷。
……
……
玉龙山中,月色洒下,一片银装。
许清风站在他之前呆的那处山洞外,嘟囔道:“奇怪了,好端端的,戒指怎么就找不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