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又一次确认了自己所处之地,但他无法理解为何这里会漆黑一片,如此安静。按照正常情况,这片矿区应该灯火通明,彻夜响彻着机械的轰鸣与小头目们的喝骂才对。
他叹了口气,心中明白,或许又要收一些费用了。或者向上面申请一台新的发电机也不错。他知道,这样的请求或许会让工头不悦,毕竟如今商会正在缩减成本,日子并不好过。但会有那些小头目们承担的,不是吗?
不过其他人呢?尼尔不解,这里的工人可能会偷懒,可那些灯光呢?明明他和他的技术神甫同伴们每次都已将发电机连接得无懈可击,更以欧姆弥赛亚的祈祷为其加持。眼前的困境让人更加无法理解,为何这些发电机在短短时间内便纷纷失效?
变压器一个接一个地停止为矿灯供电,从深处到浅处,矿井逐渐被黑暗吞噬。尼尔逐一检查了每个变压器,发现情况如出一辙。它们仍在运行,却未能将能量输送到需要的地方。那能量究竟去了哪里?
远处传来一阵嘶吼声,打破了矿井的寂静,让尼尔心头一紧。他迅速转身,将灯光投向声音的来源。然而,除了墙壁裂缝中传出的沙沙声,并无他物。他松了口气,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转回变压器前,摇了摇头,准备继续检查。
就在这时,那嘶吼声再次响起。尼尔心头一颤,立刻将灯光照向黑暗深处。他来回晃动光束,终于在光线边缘捕捉到一丝异动。有什么东西在隧道的拐弯处一闪而过。
“有人吗?”他颤抖着声音喊道,试图掩盖心中的恐惧。
“有人在吗?”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寂静。
他其实并不希望有人回应,因为这黑暗中的未知更加令人恐惧。
他慢慢慢慢地走向转弯处,将他的灯光伸进更远处的黑暗中。他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磨牙声,就像是老鼠正在骨头或是别的东西上打磨他们的牙齿。
但这在地表上还好说,可在地下2000米深的地方,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大颗的汗水从他的额头和鼻子滴落。尼尔的心跳加速,手中的灯光也开始微微颤抖。
那是什么?
突然,数据板发出一阵噼啪声,吓得尼尔猛地闭上了眼睛。他不该听那些小头目的胡言乱语的。那些愚蠢的家伙的愚蠢言论让他在这个时候脑海保持着不应有的胡思乱想。
他看向数据板,显示屏开始慢慢变暗。他不安地敲了敲,但很快,显示器便彻底熄灭。他又开始诅咒命运的不公,为何将他分配到这个倒霉的地方,而不是某个更好的厂区,比如:铸造世界或是某艘船?
声音再次响起,尼尔颤抖着,不顾矿井深处的闷热。他慢慢向电梯井的方向后退,因为一种坚硬物质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咽了咽口水,改造过的身体正在迅速地过热着。
肩灯忽明忽暗,微弱的光芒渐渐消失。
他又倒退了一步。
尼尔可以看到远处有几个低矮的、身上反射着光线的东西在向他移动。突然,他的灯光完全熄灭,整个人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尼尔·巴克贤者发出一声惊恐的呜咽,转身狂奔。
然而,在他还没跑出两步,那些东西便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