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行少若有所思眺望出去,满眼沙砾嶙峋,若这就是被白?蛊啃食过后的地皮,那此处到底有多少白?蛊?
“是有人将此处圈起来做养蛊之地了。”孤行少道,想不到还能有人在无痕宫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怕不只是养蛊了,”欧阳忧心道,“在白?蛊之前,可还有一尾铜钱蟒。”
提到铜钱蟒,欧阳止不住颤了颤,现在想来,那尾蟒,大得当真是世所罕见。
同样是一听铜钱蟒,孤行少竟也浑身一震,眼中神色顿时晦暗起来:“你的意思是,这蛊,是养来喂那条大蟒的?”
欧阳未注意到孤行少的变化,只点头道:“我想是的。”
“以蛊饲蟒,闻所未闻。”孤行少道,只知蛇蟒食肉,这样小的一点,怕是给它塞牙缝都不够。
“蟒以蛇为食,为何?不过是大鱼吃小鱼的道理——对某些畜生而言,同类相食,可快速获取成长的养份。而白?蛊,又名小蛇,”欧阳道,“它对于蟒而言,一如其名。”
同样的食用意义,却有更丰盛的食用价值,不然为什么白?蛊能做饲料呢?当然是它可以饱腹的同时,还能让食主更多的积累体能,更快速的生长发育。
所以营养丰富的白?蛊对于蟒的吸引力,丝毫不亚于蛇。
小蛇之说孤行少听过,但他所听闻的“小蛇”泛指蛊虫一类,因其性毒如蛇,是以江湖中多以小蛇称之。但今日欧阳的一番言论,却让他对蛇蟒一类有了新的认识。
“那悬铃木怎么解释?”孤行少接着问。
“蛇蟒一类,性阴凉,那些林木高可参天,便是其间矮小些的都能长到两三丈,这样枝繁叶茂,蛇类最喜欢了。所以这费心种出来的悬铃木,应是为吸引大蟒而准备的。至于林子外那一溜荆棘丛,当时并未留意,不知道是不是秋棠灌根。”
若是秋棠灌根,那一切就能推圆了——人种灌根,虫吃灌根,蛇吃虫。
“只是那人怎会在此种地方养这样大一尾蟒蛇?”欧阳道。
虽江岸偏僻了些,也还是有行船往来,商帆无数,难道从没有人发现这里潜着这样大的凶险?
丹江沿岸理应都是北国朝廷管辖,记得前些年似乎是赏赐给了谁,那这块儿就是有主之地,照此看来,这尾大蟒的存在,可就赖人寻味了。
不仅如此,欧阳还疑惑:“只是悬铃木既然也是人工种植的,为什么不选种在近山的沟谷地带,那不是更利于林木存活?非得养条大蟒在船只来往密集的江岸边,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没有人会出这么明显的纰漏,到底是哪里忽视了?
“也许你该想想,大蟒怎样才能进到这林子里来,就清楚了。”孤行少皱眉提醒道。
怎样进来的?若是进来的话就意味着不是土生土长的。
欧阳恍然大悟:“对呀!这样大的蟒,少说也得几十上百年了,定然不是从小养大的。据说活过一定年限的动物,会慢慢生出灵智,来往世间时就会避着生人,那悬铃木周边有什么是可以隐蔽它身形的呢?”欧阳顿了顿,将周遭环境细细回忆了一遍:“是……”
“丹江。”孤行少再次提醒道。
“是了,所以它是从丹江上岸的,这也是为什么那人要在江岸边种植不耐潮的悬铃木。”欧阳惊喜道,大蟒来往世间,大江大河或是山间暗河,最是隐秘!
孤行少却不如欧阳高兴,欧阳是揭开谜团,他只能算是惊闻噩耗。
欧阳终于发现孤行少的不对劲,似乎从讲到大蟒开始,他就隐约在给自己提示了,于是欧阳试探着问:“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圈来了大蟒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