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的你制针?”欧阳道。
“你也不用考我,但凡是有点江湖经验的,谁不知道冰针魄寒是七煞使的独门暗器,我既有此针,不是她的关门入室弟子便是她极亲近的人,将冰针当成信物给你看,权当是给你个物证,所以你是莲峤的人,我,亦然!”江若漓道。
承袭了冰针魄寒,江若漓虽未正式拜入莲峤,但也算是莲峤的人,所以江若漓所言非虚。
“你倒是直接。”欧阳失笑。
“有话直说就是,拐弯抹角的累不累,”江若漓埋汰道,“你呢,只是派来履行婚约的魅女,还是……”
魅女,是青言楼细作的身份,顾名思义,通常都是些皮相上佳的姑娘,专司枕边吹风,惑人言行。
“我随母亲复姓欧阳,名楚辞。”欧阳道。
“哈……你还活着!”江若漓惊喜道,“你竟然还活着!”
“若不是你表现的还算欣喜,我都要怀疑你这话的话意了。”欧阳道。
你竟然还活着!
光就字面而言,怎么看怎么像是“你怎么还没死”的感觉。
江若漓急急解释道:“哈哈,没有没有,只是从来没想过你……嗯,还活着,那二师叔呢,二师叔可还……”
二师叔,欧阳锦瞳在四师妹四人中排行第二,江若漓所问,正是其人。
“安好。”欧阳想,她的母亲,也只能担这一句修饰。
江若漓长舒一口气:“啊……如果可以,我倒是挺想现在就带你回去见见我娘亲,她若知你还活着,说不定还能无药而愈。”
“慕容师叔,真如传言一般了么?”欧阳道。
“也没有那么夸张,只要不提及二师叔,一切还是挺好的。”江若漓道。
两人相互问及彼此尊长,得知江湖传言其实不尽可信,却也不是全然捏造,一时间唏嘘感慨,好不伤怀。
“虽你复姓欧阳,但实际也淌着我药谷江家的血脉,爹爹常常感叹大伯膝下只你一女,身后却无人承继衣钵,世人都管你叫欧阳,我就不蜂拥随众了,改叫你江姐姐如何?”江若漓道。
江?她那短命爹的姓氏。
欧阳默了默,有些挣扎:“母亲不愿我随江姓。”
“两位尊堂的往事,我也略知一二,只是我觉得误会的可能性要大些。不管了啊,以后就叫你江姐姐了。”江若漓任性道。
又是误会,老王妃也曾告知是误会,难道父母悲剧当年真是误会一场?
欧阳惊悚无状,若真是误会,让母亲情何以堪……
“你也觉得他们之间是误会一场?”欧阳讷讷问道。
“爹爹说大伯一生除了热爱医术,便只对二师叔用心良苦,其余万物,什么也入不了大伯的眼,所以,大伯奉旨迎娶南国和亲公主时,真的只是无法抗命而已,二师叔却认定大伯移情别恋……”
欧阳呼吸骤急,一人所言不足信,可江若漓也这样说了……
现在想来,母亲十数年的画地为牢,还仅是因为情伤太甚吗?会不会那些痛楚里,也掺杂着悔意?
欧阳没胆量去问,便是如此假设一番,都觉得心惊肉跳,她的母亲啊……
“当年事真相如何我也不清楚,这是母亲的禁忌,我不能强撄,你还是莫要叫我江姐姐。”欧阳道。
欧阳一再以尊长喜好来拒绝,江若漓也不好再坚持:“那左右你比我年长,叫你声姐姐,可以吧。”
二人既算是同门,又是堂亲,叫声姐姐,不算突兀。
“好,那我以后唤你漓儿可行?”欧阳道。
江若漓笑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漓儿’可是爹爹给取的小名。”
江若漓是逮着机会便拉近堂亲关系,欧阳失笑,却也不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