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被问的得脑仁儿一蒙,下意识只想否认:“不,不知道……”
话一出口,欧阳自己都觉得毫无可信度。
孤江二人果是不信的,只冷睨着她,并不开口,想是要等她拿出番合理的解释来。
她能有什么解释,且不说她没料到孤行少不要命的追上来,就是江沉剑的现身也全不在她的绸缪之内。
江沉剑挡在门前,显然是不打算让孤行少进门的。
积于孤行少的威压,欧阳可没胆子敢对江沉剑说是孤行少自己舍命追来的;可同样面对江沉剑,她也没胆量公然带外人进入分舵——谁知道这厮回头会向母亲编排些什么关于她的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
江沉剑见欧阳半晌憋不出句话来,也不忍真的为难欧阳,于是侧了半副身躯,让出一人宽的通道来,示意欧阳进去。
欧阳还道江沉剑难得上道,知道做人要留一线了,招呼着婢子就往院儿里去。
江沉剑无奈一笑,回身便将孤行少拦在了身后:“同行勿扰,孤宫主请回吧!”
孤行少眉峰上挑,约略打量了眼院内香风粉影的装潢,嗤道:“本座不经营皮肉生意。”
江沉剑哪儿想搭理他,示意左右直接关门就好。
“那个,他还有伤……”欧阳急道,自己与姚曼歆的恩怨当是一码归一码,孤行少怎么着也算是为护她受的伤,欧阳觉得自己做人还是不能没有良心。
“好歹,好歹看了伤再让他走。”欧阳道。
“他命硬,撑回去看也死不了。”江沉剑道。
“这和命硬有什么关系?”欧阳道,“别这么铁石心肠。”
“铁石心肠?”江沉剑闻言愣了一愣,不信似的再确认道:“我?铁石心肠?”
“啧,是不是你心里没点数?”欧阳没什么耐性,若不是孤行少这把柄在他手上,她至于看江沉剑的脸色吗?
江沉剑面上分明已见愠怒,却还是好脾气道:“他,无痕宫的宫主,你确定他是可以带进去的人吗?”
“确定。”欧阳点头。
“欧阳!”江沉剑道。
“我是主子!”欧阳寸步不让。
“……”江沉剑。
用少主身份强压了江沉剑一头,欧阳面上虽不动声色,心底实则已乐开了花——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能胜江沉剑一茬儿,她都开心。
可是开心不过片刻,便教江沉剑一盆凉水泼得透心凉。
“既如此,那小师妹自去向师尊解释吧。”江沉剑轻叹一声,意味不明地睨了眼孤行少,率先入院。
欧阳的口舌之快逞得倒是酣畅淋漓,却忘了自己无疑是自荐把柄。
“喂,不准打小报告听见没!你要敢乱说,本姑娘就……”
江沉剑的身形顿了顿,头也不回道:“三旬不理人?好吧,就三旬!”
威胁地如此赤果果,江沉剑这厮,果然小人!
“江沉剑,你敢!”欧阳顿足叫道。
江沉剑双手负背,已经徐徐走远。
铁石心肠!油盐不进!难怪能成为母亲的得意门生!
“找间空房挪进去,找个大夫给他包扎一下,然后将人送回王府去。”欧阳指着最靠近院门的房舍示意婢子将孤行少带过去。
“你要去哪里?”孤行少抓住欧阳。
这女人倒是给他指了去处,可她眼尾却直瞟着江沉剑离去的方向!
个中猫腻,孤行少光想,都能无名火起!
“还是先管好你自个儿吧!”欧阳道,撇出手臂来也打算遁了。
孤行少眸色一暗,甩开搀扶的婢奴,倾身去抓欧阳。
欧阳退开一步,眼见着指爪在前避无可避……
“骗子!”孤行少抻着僵直的手臂,绷着满脸怒意,竟一头栽到了地上。
“咚……”
光听听着地的声音欧阳都觉得脑仁儿生疼。
孤行少半晌没了动静。
欧阳目瞪口呆抬起眼来,这才发现原是小婢子点了孤行少穴道。
“就,点晕了?”欧阳道。
小婢子也似惊着了:“婢奴没有点昏睡穴。”
“可能,可能是婢奴下手重了点吧。”小婢子战战兢兢道。
欧阳叹了口气,一点就晕,看来伤得果然不轻。
还是先请大夫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