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松烟在内中交代好司徒陌该如何验蛊拔蛊,才来到洞口。
没了孤行少的挟制,江松烟故态复萌:“少主,莲峤的训蛊密法是不外传的。”
欧阳闭目靠着石壁,眼神都懒得分一寸给她:“嗯。”
江松烟蹬鼻子上脸:“少主二话不说传给了司徒陌,可想好了回去怎么交代?”
欧阳无赖道:“你传的。”
江松烟一时错愕,不过她头脑清楚,立马反应过来:“松烟也是听命行事。”
欧阳掀开眼皮,余光里瞧着江松烟义愤填膺的,觉得这丫头其实也傻得厉害:“难不成让你一个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和个衣不蔽体的大老爷们共处一室?还是留着陆凛身上的蛊让杀手早些追来杀了你主子?”
两条罪状——其一不洁身自爱,传出去就是淫言浪语无颜苟活;其二蓄谋害主,护主不力该当以死谢罪,哪一条,她都吃不了兜着走。
江松烟终于闭了喋喋不休的嘴,欧阳也不搭理她,凭江松烟心底怎样意难平怎样生闷气,也不告诉她,司徒陌一门本属莲峤,根本不算什么外人。
欧阳闭目靠回石壁,在昏昏欲睡间听得洞内一声闷哼。
紧接着传来司徒陌弱得发虚的回报:“蛊,蛊出来了。”
欧阳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站了起来:“让陆凛穿好衣衫。”
毕竟非礼勿视。
欧阳进洞的时候,见陆凛一身汗湿,人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似的,衣衫勉强披盖在身上,仪容并不大整齐。
想来拔蛊之时并不好受,只是都这样了,方才她们在洞口竟都没听见半点动静,只最后才露出一声闷喝,陆凛也着实是条汉子了。
拔出来的蛊虫悉数聚在困阵的坎位,欧阳只在此处少了柳枝做就一道生门,蛊虫无路可去,便都困在这儿了。
司徒陌脸色苍白,举着火把站在阵眼里,看欧阳进来了,好半晌才捋直了舌头:“我,我可以出去了吗?”
欧阳似乎没听见,转头吩咐江松烟拿酒后,才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司徒陌可以出阵了。
司徒陌扶着后腰,蹑手蹑脚跨过看起来乱七八糟的柳枝。
不过倒是奇了怪了,进来的时候闭着眼睛随便踩了一步,人就在阵中了,怎得现在随便踩哪一处,都似在原地踏步?
司徒陌卡着腰,似乎直不起身来,震悚地瞪着脚下的阵法。
欧阳见江松烟没动静,伸出手搁到她眼皮子底下去:“酒!”
却不想困阵里面的司徒陌抖着嗓子应道:“在,在我,这里。”
说罢侧身撩起一截袖摆,露出腰身给欧阳看。
原来他腰间扶着的,正是那只酒壶。
司徒陌本来是要解开递给欧阳的,却不想被焚蚰聆恶心到了,哆哆嗦嗦,硬是没解得下来。
看样子欧阳若是不搭把手助他脱困,是拿不到酒的了。
江松烟在欧阳的眼神示意下,拿袖摆将手掌裹严实了,才将手递了过去:“闭上眼,我拖你出来。”
司徒陌倒是乖顺,扒着江松烟这跟救命稻草,眼睛闭得死紧,凭着对方的牵引,一脚迈出。
困阵之所以叫困阵,当然是要困住阵中的东西。
司徒陌瞪着一双牛眼在阵里看来看去,看似东倒西歪的柳枝阵型能糊花了他的眼,自然往哪里走都是碰壁。
而江松烟在阵外,旁观者清,自然轻易能找着生门。
得了解脱的司徒陌这才有力气卸下酒壶,乖乖递到欧阳面前。
欧阳趁着泼酒之时,划了支火棍一齐丢进了蛊堆。
焚蚰聆挣扎扭曲在焰火里不过两息,解完蛊的陆凛还没缓过劲来,欧阳就机警地嗅到了杀机。
欧阳的运气果然不怎么好,刚刚开始灭蛊,杀手便闻风而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