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剑多少有些黔驴技穷了,面对突如其来情意相通的两人,一时间他实在找不到其他攻击点。
他知道有些话不能说,玲珑如欧阳,一定能慢慢拼凑出他在整件事中扮演的不光彩角色。
可是他顾不了那么多,两人的恩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没办法保持理智继续伪装,也明白没有时间让他慢慢给欧阳条分缕析利弊。
江沉剑只能拿孤行少当初的疑心来反复痛陈,可是翻来覆去就那几句,也叫欧阳听得烦了。
欧阳问孤行少:“你敢拿你的命来骗我吗?”
孤行少道:“我的命是不是你的,我都不会骗你。结蟒神契,是为了能与你长长久久,可不是奔着找死去的。”
欧阳偎回孤行少怀里,满意的对江沉剑道:“你看,他骗本主,除非不要命,他又不傻。”
“阳阳,防人之心不可无,他疑过你,怎么就无缘无故又消除了戒心,你好好想想……”
江沉剑还待再劝,孤行少却率先瞧出端倪:“江门主,你怎么就笃定本座认为欧阳是细作?本座会骗她?”
江沉剑拧眉:“你敢说你不是?”
好笃定的反问。
孤行少眉峰微挑,自己和江沉剑是对手不错,但也算不上是什么惺惺相惜的对手,没道理江沉剑能这么精准把握自己的心理,除非……
为了证实猜想,孤行少试探道:“欧阳说她不是,本座信她。”
江沉剑嗤笑:“你信她?怕是信可以借她来对付我吧。你明知她是我安排来的人,毫无保留带在身边,不就是为了对付生死门?”
对他当初的心理把握得可真是严丝合缝,若说他对欧阳的误会,没有江沉剑的推手,打死他也不信。
孤行少猜到真相是一回事,但要不动声色的让欧阳认识到这个男人的居心不良是另一回事。
孤行少话中带了刺激:“那大概我们是日久生情,总之我们现在是两情相悦,江门主,你棋差一着。”
“那是你骗来的,”江沉剑气极,不愿再和孤行少掰扯,回首对欧阳道,“阳阳,跟师兄走,你忘了,你从来都不想嫁给他的,师兄说过,会带你离开的,师兄现在来兑现承诺了。”
欧阳慢慢回过味儿来,想不到在河口时他说要带自己离开的话竟是认真的!
“原来不是若我不愿嫁,你便出手相帮;而是自始至终你就从没想让我嫁给孤行少?”欧阳道恍然大悟。
江沉剑点头:“当然。”
“为什么?”
江沉剑惨然一笑:“阳阳,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我五岁入庄,十几载岁月,对你怎么样,你当真不明白?”
“你抢我东西,老是抢,母亲的关注、众人的敬重……”
“你说这些东西压得你喘不过气,你不想学,不想被寄予厚望,我为你担起来,只想你能有更多的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想你能更快乐一点,阳阳,我不信你全记不得了。”江沉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欧阳心里的形象,似乎与自己所营造的有所偏差。
“是,是这样,可是,”欧阳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一时有些懵,“可是,你不是一直想做师兄的吗……”
欧阳从来不叫他师兄,他私心里肖想过多少次这个称呼,却不料真正听见的时候如此扎心。
江沉剑面带痛色,却不甘心,于是继续追问:“除了这个你当真没看到别的?”
“我……”欧阳从来没想过,当然也不会去看。
江沉剑是母亲带回来守护山庄的,他悟性高根骨好,很得母亲的看中。
她嫉妒过他、讨厌过他,皆是因为打小他就夺了母亲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