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这场大婚应该是盛大而又隆重的,毕竟看起来无痕宫确实是一副忙疯了的形容。
可这最后一天,欧阳呆在院子里,没等来梳妆的十全老人,最终也没能等来接亲的新郎。
她孤零零守在待嫁的院园里,耳畔能听到礼乐喧腾,人声鼎沸,却好像和她都无甚关系。
休论依旧守在门口。
似乎终于不用再虚与委蛇,这一整日,欧阳再没有使唤动他。
午时过半,欧阳怕错过吉时,让江松烟替自己绾了妇人髻,自己又小心翼翼佩戴好最中意的礼冠,点了丹唇,换了婚服。
而老早就在提醒欧阳小心有诈的江松烟,这时却闭了嘴。
她知道,自己一语中的。
欧阳自己收拾妥当,从日薄西山坐到夜深雾重,直到耳边喧嚣的礼乐渐次消散,原本满怀希冀的眼眸,才逐渐平静成一摊死水。
她想,她第一次敞开心扉爱恋上一个人,第一次满心欢喜迎接一段新的旅途,她分明万分警惕,也足够小心谨慎,所有的变量都考虑到了,十拿九稳的胜利。
怎么,就输得一塌糊涂了呢?
她,是从哪里,开始败的呢?
她想不明白,孤行少赌上性命和沧海月明骗她一场,到底为了什么?
人财两空的买卖,他的利润,又在哪里?
欧阳越想越魔怔,她是得有多糟糕,才能被孤行少这样对待?
突然觉得难过起来,欧阳手足俱冷,但还是稳住了情绪,向门外的休论下最后通牒:“让步六孤行少来见本主,今日之事不说清楚,莲峤的震怒,无痕宫承受不起。”
山庄再落魄,积威却重,只母亲一把旒缨剑,便能翻了这江湖!
她要听孤行少的解释,整个莲峤,都需要无痕宫的解释!
明白欧阳所言非虚,休论犹豫一番,还是找人去替欧阳传了话。
传话的不刻便跑了回来,手里拿了瓶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玩意儿。
休论将瓷瓶抛给欧阳:“要见宫主,喝了瓶中的东西。”
江松烟前行一步,接过瓷瓶,拔开瓶塞辨了辨:“无毒,无蛊。”
欧阳不知道孤行少打得什么算盘:“那也不喝。”
休论蹙眉:“那可由不得你了。”
话落,数条暗影齐至,知道欧阳没什么本事,便都攻向江松烟。
江松烟被打得措手不及,一时间自顾不暇。
休论趁势而入,夺过瓷瓶,虎口卡住欧阳下颌扣开牙关,瓷瓶中的东西尽数灌进了欧阳嘴里。
“咳咳……”欧阳赶紧俯身作呕,却为时已晚。
清凉的口感一路滑进胃里面,不过还好,暂时没什么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