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一些小插曲后,诺诺终于如愿以偿送走路明非这座瘟神。
“我说啊,既然已经内定人选了,我们又何必再演一场戏呢?有意义吗?无论我们问什么,还是路明非回答什么,他最终都会被卡塞尔录取。”
躺回到了内堂里的那个沙发上,诺诺又撕开了一包薯片。
“这是卡塞尔的规定,哪怕这场测试多么智障,也是无法避免的,古德里安教授总归要想办法让校董会那帮麻烦人闭嘴。”
听叶胜的口风,他也不想这样搞。
“可是古德里安教授没发现这样做更麻烦了吗?万一这个过程中路明非真有什么问题,不是更容易落下把柄吗?”
按桌边的酒德亚纪扶着脑袋,她还是没有从外星人的对话里缓过来。她对路明非的第一印象还是蛮好的,礼貌,和善,还博学,前提是不谈刚才的面试……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沉默了下来,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路明非先前的状态不对。
“还是和老头子说一下吧,看看他准备怎么办,路明非一定会去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是这么告诉我的。”
率先打破沉默的还是诺诺,她摆着张苦瓜脸,无奈的摊摊手。
像是回应般的,下一秒内堂的大门就被人推开,拎着行李箱的人影风尘仆仆。
“面试的结果怎么样?”
进来的是一个魁梧老人,头发花白,鼻梁上架着颇为考究的眼镜,宽大的西装穿在身上不太贴身,反而显得有点肥胖,看上去倒像个颇有文化的职业摔跤手。
“路明非!我们亲爱的‘S’级回答的是不是很棒?”
这个长的张德国脸的老人皱巴巴的脸上写满了兴奋与期待,相比自身资深教授的身份,反而是老赌徒这个词更适合形容他。
堂内的其余三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作为三人中唯一的男性,叶胜终究顶不住另外两位女士的目光。
“教授……情况有点复杂,老人家先把东西放下来,我们慢慢聊…”
看着古德里安这副样子,叶胜哭笑不得地把教授的行李箱从手上接过。
听着叶胜在一旁不断的讲述事情的发生与经过,古德里安的表情越发的精彩,从诧异,到疑惑,再到惊喜,再到狂喜…老人的脸像是川剧表演一样花样百出。
“这些真的都是明非回答了吗?”
古德里安的语气简直有些不可置信,眼镜都差点从高耸的鼻梁上跌落下来。
“简直就是完美答卷!他给了卡塞尔多年以来入学的测试题目,一个我们从未想过的完美答案!”
“哈?”×3
“不是,老头子,你冷静点!我知道你迫切希望路明非尽快入学,但你没必要说的这么夸张吧?”
听到古德里安的说辞,诺诺差点没把嘴里的薯片喷出来。
“首先,陈墨瞳同学,我还不老,谁家的老头子能一个人风尘仆仆的从芝加哥坐飞机来到中国。其次,路明非确实给了我一个惊喜,他真正的终结了考题,他用我们混血中之间最常见的东西给出了答案。”
老人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西装,想到先前的谈话内容,他又不免有些遗憾。
“可惜,太可惜了,你们甚至来不及问完三个问题,他就已经绝杀了这场面试!”
此时此刻,古德里安甚至有专门冲到路明非家里的冲动,他很想亲自听路明非如何回答完剩下那两个问题。
“你们有疑惑也是正常的,这就是天才跟凡人间的差距,我们的S级天生就与众不同,你看看他高中的成绩,多么完美!”
“路明非已经把答案说的很清楚了,他想告诉你们的就是混血种的血之哀。他是怎么清楚了解到的?这不重要,或许是经历过灵视吧?兴许他言灵都觉醒了呢”
古德里安毫不在乎的开口解释,他不介意自己的学生有点小秘密。
“对了,我记得路明非不是楚子航师弟来着吗?楚子航他人呢?按道理讲,不应该一起跟过来吗?”
教授挠了挠头,他已经开始有些期待师兄与师弟之间碰面的场景。
“教授你是不是忘了楚子航是狮心会的会长,再过不久就是自由一日,如果路明非运气好,他俩可能会在‘战场’上碰面。”
边上的酒德亚纪已经满头黑线了,她不敢想象,这个昂热亲自定性为S级的家伙自会在自由一日爆出怎样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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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酒店后的路明非只觉得没意思,按理来说,卡塞尔的测试应当有三个问题。
你相信有外星人吗?
你相信有超能力吗?
你觉得人类生存的基础是唯心的,精神和灵魂的,还是唯物的,物质和肉体的?
前两个问题完全可以忽略,硬要问有什么意义的话,可能是提前试探一下你对非自然事件的承受能力。
至于最后一个,典型的问你是唯心主义还是唯物主义,说实话,路明非自认为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在经历了那么多光怪陆离的时候,凭心而论,他在唯心主义上的思考已远远超过了唯物主义。
“所以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呢?明明经历了那么多,却依旧感到一无所有…”
远处的夕阳慢慢的沉下去,温暖的余晖蔓上半边天空,他看不到太阳,那被远处的高楼大厦挡住了。
“在这个地方连落日都看不清啊,还真挺让人扫兴的,你说对吗?”
原本还在感叹人生苦短的路明非,话锋一转,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西北方向。
那里没什么,只有一个半倒的垃圾桶,一群在垃圾里扒拉的野猫,水泥电线杆上麻雀叽叽喳喳,底下破损的绿信箱被风吹的吱呀吱呀。
不知怎么的,一个易拉罐咕噜噜的滚到路明非脚边,那是听还没开封的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