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王安石的精品大作,如何不是好诗,便是殿内学子苦思痛想,亦是犹之不及。
林若并无扫兴想法,他来可绝不是为了出头扬名。
何况以安石之诗,给堂上之官拍马溜须,未免浪费。
殿间才子颇多,不过片刻,已吟诗数十首,只是林若听着,终归没听出那味,更多的是附庸风雅的俗气。
也是,真才实学岂是会来这里沽名钓誉的。
林若想着,不免独自念叨起前世某人的大作,嘀咕道:“山不高水不深,谈笑无鸿儒,往来有白丁,丝竹之乱耳,案牍之劳形,孔云:好陋。”
嘀咕的声音很小,在此吵闹的殿间,林若认为不应该有人听得到才对,可偏偏就落在了那好客学子的耳中。
那学子听得津津有味,内心惊叹不已,忙悄摸摸将头伸过来,激动道:“我听到了,你在作诗骂人。”
“不,你没有听到。”林若心虚道。
“骂就骂了,有何不敢承认。”
学子心情兴奋,脸上却又渐渐流落出怅然,叹息道:“不过这样没甚意思,我要是有兄台这才志,必挺身而起,一诗成千古,怼得场间众人抬不起头,这才叫骂。”
很爽,不过我不是爽文男主,林若径直摇头:“奉承人就算了。”
这话落在堂间,竟又被人听去,对面隔座的学子抬起头,一脸愤恨不平:“好啊,原来是你。”
这学子正是书院路上淋雨的那人,这刻冤家路窄,见到心心念念的仇人,再也保持不住面上儒雅的风度,猛一拍案几,指着林若骂道:“大胆,竟敢于堂间放肆,辱骂诸位大人。”
被揪住小辫子,林若心头一动,缓缓低下目光,暗自发动真气一激,几乎在人未察觉间,案几上的筷子骤刻弹射而出,落到那人位置上。
砰得一声!
案几碎裂开来,身形一晃,那人话未止便屈膝摔倒在地。
场间本来正有一名太学士在品鉴诗词,众人细细聆听,可这突如其来的炸裂声响太大,席卷开来,一众学子目光齐刷刷不由得看下来。
受人打断,那名太学士怒目视去,见得是这学子拍烂案几,顾自喧哗,当即也不管其嘴中说得何话,大手一挥道:“放肆,尔等胆敢目无法纪,此等狂徒,还不快拉出去。”
那学子见状,慌忙下跪:“大人,冤枉啊,是有人辱骂诸位大人,在下不忿,遂才…”
“荒谬,我看此间就尔等一人在造谣生是。”
不待那学子再开口说话,便有护卫将其拉拽下去,场面终于安静下来。
“那人不是翰林院廖学士之子廖羽吗?怎会做出如此粗鲁举动。”
“谁知道啊,真是败坏门风,还扰了吾等雅兴。”
场间有人稀稀疏疏道,没人见得,林若趁着乱头退出了殿内。
湿漉的书院小道上,雨过微风轻轻吹过,不免带着深深的寒意。
林若没走几步,就听得后面传来聒噪声音:“我看见了,是你动得手,用筷子压碎的案几。”
林若回头看去,有些恼火于自己的速度,怎么没趁早甩掉这小子。
“你不仅文采过人,竟然还懂武道!”那学子情绪波动极大,满腹震惊,抱拳道,“在下李治,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