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雷雨,透过残破的檐顶,天色渐渐的有了微光,随着微风吹过,外面的雨似乎也渐渐的停了下来。
青城,是南邦的一处偏远地区,无名,自打有记忆起,就生活在这个地方,他是一个孤儿,在一个雷雨夜,被青城山上一个破旧的道观里面一个老道收养,直至三年前,一场莫名的山火过后,本就破败不堪的道观,更加残破了,只剩下一座孤楼尚还保存完整,如今三年过去,无名已经十三岁了。
那老道在无名九岁的那年一天雨夜里,就莫名离去了,只留下一纸几句,告知无名,自己为寻一惑,云游求果,终有一日会回来,让无名,留守道观,若三年后自己还未回来,无名可离开道观,去寻自己。
“又梦到了……”,随着天亮,无名有些迷惑,这个梦很真实,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梦到了,可每次自己醒来,越是回忆,就越会记不清晰,随后就会消散这些梦里的记忆。
无名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了,只是他的胸口处挂着一个血红色的半玉,诉说着这一切的虚幻与真实,只是随着梦忆的消散,似乎他自身无法发觉罢了。
“青城的天,总是多变,这场雨下了半个多月,终于要晴了,而我也该离开这里了,师傅已经离去了这些年,依旧还没有回来,我该出去寻他了。”
望着远边的天空,无名喃喃自语到。他早在半个月前就收拾好了准备离去的东西,要寻师而去,只是一场大雨,一下半个来月,阻止了他的脚步。
微阳升起,阳光透过窗户洒下,扫去了屋里的湿气,带来了久违的温暖,带来了春风里的花草香气,让无名身体感到舒适。
推开门,拍拍了身上的衣服,无名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残庙,闭上眼,回想这十多年的点点滴滴,嘴角露出开怀的微笑,心里夹杂着浓浓的不舍。
“走了,终有一日我还会回来的,师傅…哎,有关师傅的一切,好像越来越淡了,甚至连样貌都可以模糊了起来……”哎,一声重重的叹息,让无名的心有了浓浓的思念。
或许师傅走的时候,我还小,又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复杂的情绪,在无名的心中默默沉着,带着思绪,无名的心里越发坚定了。
“我一定要寻到师傅,一定!”带着这份内心的坚定,无名义无反顾地踏步出了门,这一步,向着身后的一切告别,接下来,他要寻着师傅离去的脚步,踏上追寻的旅程。
道观处于山顶,一个时辰后,一个单薄弱小的身影,踏着雨后的泞泥,从山下一步步的走来,行至半山腰,这里有一处平台,平台旁有一株古树,这株古树,无名认不出来,这个季节,树上布满了荆棘,茂盛的枝叶随风抖动,传出呼啦啦的声响,好似风曲,伴着雨滴落下,让人心旷神怡。
“到了这里”,无名回头看了一眼山顶的破观,脸上依依不舍,此刻随着山里的雾气,道观处于飘渺之中,若隐若现了,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似乎随着远离,越来越不真实了。
无名停下了脚步,抖了抖身,向着古树另一边的一口井走去。这是一口不大的井,井水很清澈,无论什么时候,井水都是满满的,头顶的树叶从上飘过,一如十多年来,也不会落下一叶到这井中。
这口井无名再熟悉不过了,它看不清深浅,以往这些年,师傅都让无名每日在这树下井旁,三坐,从早到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早上来了,打一口井水喝,中午累了,再喝一口,晚上回到山上去了也会打一些井水回去。
每每一口井水,无名都会浑身觉得舒坦,在树下,伴着井旁,听着师傅的喃喃细语,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那些讲道的日子并未随着师傅的离去而结束。这几年来无名每天都会坚持来到这里三坐复道,每每他的心都会很静,从开始的不懂,道后来的懵懂。他不明白这些是什么,但是这也是他的坚持,成为了不可磨灭的习惯。
井旁还有一块老旧的石碑,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石碑一人多高,对着井和树的方向,如今只残留下了两个模糊的字迹,透着岁月的沧桑。
“无极……师傅说这是道观的名字,无极观吗?可是这下面好像丢失了一样”无名每次看到这个石碑,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小的时候,他问师傅,师傅只是眼中带着回忆和微笑,笑着告诉他,就是无极观一样。让人猜不透。
可是明显的,这个石碑对着的位置,又不像是对着山上的道观,隐约中像似对着古树和这口井一样,似乎这里才是真正的道观,会让人产生一瞬间的迟疑。
“塑空道,始终极,空主无道……”无名用葫芦满满的打了一壶井中水,喝了一大口,随着日升,开始了最后一次的,三坐而修。这些复杂难懂的文字,师傅从小就开始在这树下教他,让他用一辈子铭记。直到今天也不知为何意,每次问到,都无结果,似乎师傅不愿去说,只是让他用必须用生命去刻下,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随着日上三竿,随着清月升起,一坐三时辰,到了月上中空,清晖洒下,无名结束了三坐,他中间也吃了点干粮。抬起头,看着满月,心中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