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皇爷爷在气头上,父亲的处境才愈加危险,咱们必须要将父亲拉出宫,可不能再让他与皇爷爷加剧冲突了。”
“不然,以皇爷爷的性子,只怕等不到父亲流放北疆,就会忍不住杀了他!”
一听这话,管家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太子可是皇上亲儿子啊,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林远皱眉摇头:“皇爷爷杀的人还少吗?对于任何挑衅皇权威信的人,皇爷爷都不会吝啬挥动屠刀!”
“更别说,父亲本身自己也有些问题……”
武帝虽然嗜杀,但以林远的眼光来看,却远算不上一个昏君,暴君。
相反,武帝雄才武略,格局高远,手段过人,内能震慑百官,治理百姓,外能开疆扩土,威震大陆,就算不是千古一帝,也称得上是一个优秀的帝王!
至于杀人,秦始皇,朱元璋,汉高祖这些千古一帝,哪个杀的少了?
谁不是踩着累累白骨,登上权力巅峰的?
慈不掌兵,善不治国!
历史上那些盛世王朝,哪个不是外儒内法,披着仁义的皮,行狼人手段。
不如此,怎斗得过贪官污吏,权臣悍将,怎压得过世家大族,权贵集团?
各方豺狼虎豹,绝对能把一个仁慈的君王,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所以,武帝很多手段,很多决策,在林远看来,都是必要的。
但偏偏太子信奉儒学,过于愚善,整天站在道德制高点,全然不懂帝王心术,整日和一群自命清高的“清官流派”和武帝作对。
这才让武帝对太子失望,厌恶,甚至是愤怒!
“来不及多说了,青鸾,速速随我进宫!”
林远牵马便走,青鸾腰悬佩剑,目光犀利,始终距离林远五步之内,守护他的安全。
就在两人赶往皇宫的途中,在徐府中,六皇子和左丞相徐风轻,正得意嗤笑。
“呵呵,咱们太子至仁至善,最见不得人间疾苦,我命三哥邀他出宫,故意上演了一暮人间疾苦,民不聊生的假象,再请几个酸儒,与他畅聊朝廷赋税严苛之害,又提及历代儒家先贤,敢于为了天下百姓,不惜犯上直谏的大义,最后,让他们一齐跪地请求,这蠢太子果然中计了,哈哈哈……”
徐风轻眉毛一掀,惊奇问道:“三皇子也成你的人了?”
六皇子下巴微微扬起,脸上有些得意:“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子如今连太子都不是了,只是暂时代管东宫事宜,父皇最忌讳巫蛊,太子深陷其中,早就是无解之局,再加之与父皇一直不和,三哥此时站队,实是明智之举!”
徐风轻连连点头:“这是自然,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趋利避害,趋吉避凶,乃人之本性,如今谁不想和太子撇清关系?三皇子这般做,反倒合理了许多。”
“只是我曾听闻,太子与三皇子年龄相仿,二人从小便关系极好,如今竟也为了自身利益,背刺于太子,令人唏嘘啊!”
“另外,三殿下连自己兄弟都能背叛,这等背信弃义之徒,殿下切不可引为心腹!”
六皇子目光一闪,阴冷笑道:“放心,他只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什么时候等他没有利用价值了,也就到他的死期了。”
徐风轻连忙拱手:“殿下英明!”
“区区太子,迂腐愚蠢,算计他,就跟摁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要不是生了个好儿子,他早就见阎王了!”
听了徐风轻的话,六皇子轻摇纸扇,脸上一片从容淡定:“莫急,太子这次可算是捅到父皇逆鳞了,我倒要瞧瞧,他那个好大儿,要如何帮他脱身?”
……
另一边,林远带着青鸾,终于赶到了武帝居所。
林远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带着青鸾从侧门找到一个太监,塞给他一袋银子,悄悄打探着情况。
“李公公,你能告诉我事情的详细经过吗?”
“我父亲,怎么又惹怒皇爷爷了?”
太监李德全叹了口气,贴在林远耳边小声说道:“本来今早皇上心情还不错,但太子不知从哪听到了什么,在给皇上请安之后,竟然开始指责皇上对百姓赋税过重,请求皇上将现有赋税,降至原来的三分之一。”
听到这,林远顿时一愣,随即一阵头大。
自己这老爹怎么那么勇啊?
国之赋税,是说减就能减的吗?
历朝历代的皇帝,谁不知道轻徭寡赋能搏得仁君美名,难道别人都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