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茫然的坐在空无一人的公交车上,老旧的公交车开的飞快,发出剧烈的“嘎吱”响。
这声音让谢安感到烦躁,便忍不住冲司机的位置叫了一句,“你开慢点。”
然而,司机的位置上却空荡荡的……没有人。
方向盘却自发的放慢了左右转动,档把也自发的调到了最低档位。
车速,慢下来了。
嘎吱响也消失了。
谢安这才感觉宁静了些,把头偏向了车窗外,他的眼睛始终微微闭着,却清晰的感受到外面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
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最后只得放弃。双手轻轻抚着怀里的一盏油灯,发出叹息。
半个月前,自己还是地球上的一名普通打工族,虽然三十岁了还没房没车,但好歹凭着出色的外貌和身材,得到了年轻貌美富婆的亲睐。未来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可是,某日富婆非要拉着自己去郊外公园里面“搞点花活儿”,谢安也觉得挺刺激,就答应了。可就在郊外公园一棵古槐树下准备干事的时候,赫然发现旁边有一座古墓,里边还发出“嘎吱”的声响。然后,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怎么的,谢安隐约看见古墓里竟然伸出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还拽住了自己……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穿越到这个和地球差不多但是很诡异的地方,此后他的眼睛就睁不开了,但能够凭借手里的油灯看清楚周围二十米的事物。
这盏油灯对谢安很重要,很重要!
更让谢安感到怪异的是:妈妈把自己困在筒子楼里半个月了,说外面很危险,不能出去。
今天是谢安第一次带着妹妹偷偷出门。
因为,妈妈已经好几天没回家给自己加灯油了。油灯里的灯油快烧没了。如果灯油烧完,灯就灭了……虽然谢安不知道油灯熄灭会发生什么,但隐约感觉自己可能会出大事。
他必须自己想办法。
他打听到了,镇上的兆丰广场有不干净的东西。
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可以用来点灯!
就这时候,前方司机位置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快到兆丰广场了,做好准备。”
谢安收回心思,同时多了几分对未知的兴奋和期待。
……
兆丰广场本是花桥镇很热闹的一栋写字楼,繁华时汇集着十几家培训机构。后来因为一桩惨案被查封,如今只剩下一家名为“陈老师”的机构还在教室深夜补习。
猩红的月亮渐渐被乌云遮挡,教室里的白炽灯有些昏暗,照映出学生们影影绰绰的影子。
忽然,教室里的灯……灭了!
“停电了?好黑!”
“啊!!我同桌的头被什么东西咬碎了!!鲜血,还有……恶臭的脑浆!!”
“这黑暗里有东西在……吃人!”
“这是什么鬼教室啊?快开灯!”
一声声惊恐的惨叫,在教室里炸响,划开了死寂的黑夜。
恰时,一缕光出现了!
穿着灰色粗麻卫衣和青色休闲裤的谢安,提着一盏老旧的玻璃油灯走了进来。
谢安约莫十七八岁。他很自然的闭着眼睛,颤颤巍巍的走进来。
虽然谢安没睁开眼睛,却精准的避开了所有的桌椅,无障碍走到最后排角落的一个空位置,轻轻把油灯放在课桌上,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谢安的眼睛虽然闭着,却能够借着昏黄的油灯,“看见”教室里坐着九个惊慌的学生,讲台上站着一个戴黑框眼镜的青年老师。
讲台正前方对着的第一排位置坐着的一个学生,只剩下半个脑袋。
脑浆混合着鲜血在往外流,散发出浓烈的腥臭味。
学生们发出惊恐的尖叫,有的学生本能起身朝教室外奔跑。
“别出去,外面更危险!”谢安冷冰冰的一句话,让所有人打消了出逃的念头。
坐在半个脑袋尸体旁边的光头胖子哆嗦着问:“你怎么知道的?”
谢安面无表情,“我就是从外面进来的。”
青年老师看了窗外的漫天黑暗,招呼学生回到座位,咽了口唾沫,问谢安:“那你怎么没事?”
谢安指着课桌上带玻璃罩的油灯,“因为我手里有灯。它怕光。”
它……
简简单单的一个它,让整个教室陷入惊恐和死静。
光头胖子:“那开灯不就没事了?”
谢安摇头:“电箱被它毁了。”
光头胖子不置信的走到墙边,按下白炽灯的开关按键。
咔嚓!
果然……没反应。
咔嚓咔嚓!
使劲来回按。
没反应。
谢安冷不丁的提醒了一句,“你最好回到位置上别动,不然会有危险。”
光头胖子吓得脖子一缩,“它……还在这教室里?”
这话一出,周围的同学和老师也都紧张的盯着谢安,死寂得气氛里大家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谢安指了指周围的黑暗角落,无比笃定的回答:“是的,它就躲在某个黑暗的角落……盯着我们!”
光头胖子缩着脑袋回到位置坐下,惊恐四望。
昏暗的教室里,空空如也,静悄悄的。
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啊……
可那具只剩下半个脑袋的尸体,涌出来的腥臭脑浆,却分明在提醒大家,这教室里有“可怕的东西”。窒息般的惊恐之感,紧紧的在每个人的脑海中流动。
青年老师求助的看向谢安,“你能不能……带我们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