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造的严府中,严希哲在客厅中接见丁本良和子鼎。
上下打量着子鼎,严希哲禁不住多看了几眼,这名二十来岁的青年,身长八尺,眉目开阔,容貌甚伟,头戴纶巾,倒是姿质风流,看到一派斯文之气,严希哲倒是喜欢,便点头言道:“笼天下豪杰为之羽翼,果然是人中龙凤。”
子鼎赶紧叩首,“太丞大人过誉了,属下有几日,全是大人栽培。”
丁本良使了个眼色,四名壮汉费力的抬来了一个大木箱子,指着大箱言道:“大人,这是元节贺礼。”见严希哲点了点头,便命令道:“抬到后院吧。”说完,便上前贺喜道:“恭贺大人,成为我元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丞。”
“都是尊上错爱,担着这么重的担子,不但步履沉重,还要步步小心啊!更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啊!现在的施太尉,王御史他们可是在盯着我们那。”严希哲嘴上虽是谦虚,但面上却也带着掩饰不住的志得意满。
子鼎上前解释道:“大人尽管放心,国法森严,属下从不敢贪污一分国帑,这些不过是和东元做些生意赚的,每一分一厘都是干净的。”
见严希哲点头,丁长史翘起大拇指,“尊上立国,大人劝进,首倡之功,可谓大矣,大人自然是尊上倚重的心腹,才让大人担任太丞之职,助理万机。”
严希哲笑道:“要不是你无意间的一句话,我也没想到啊,你这几个月为尊上奔走,让各官员上万民表,算是大功,尊上说你茂约忠纯,让你担任长史。”
丁本良闻言大喜,赶紧叩首,“属下多谢大人栽培。”
严希哲点头,“不用谢我,为国尽忠,自有尊上关照。”说着,给丁本良端来茶水,困乏的打了个哈欠,“你说我这太丞,无时无刻不被琐事缠身,这决狱几何、钱谷出入、岁垦荒地、建造进程,本丞也不是很清楚,都需慢慢梳理。”
子鼎接口道:“这不是太丞之职,大人尽可不管。”
见子鼎插话,丁本良不快的责问,“难不成还交给尊上?”
子鼎笑道:“大人,琐事由长史负责,太丞应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国人各得任其职。”
严希哲看了眼子鼎,很是欣赏的言道:“阵斩林克庄,很好,很好,扬我元卫国威。”严希哲面露亲切的笑容,点头示意子鼎坐下,“拜见过尊上了?”
子鼎神色恭维,“尊上垂询了贝丘大战的细节,勉励属下。从话语中,尊上应该知道我们的关系,也把属下当做了太丞的人马,夸赞太丞识人之明。”
严希哲轻笑,“施太尉该不高兴了,元卫第一猛将竟出自老夫麾下。”
子鼎谦逊道:“太丞谬赞了,属下哪里算得上第一猛将。”
严希哲神色肃然,“你一飞冲天,得到尊上青睐,你二十一岁就成为将军,和其他五位将军齐名,你可知,为何有今日尊崇?”
子鼎单膝跪拜,“属下清楚,若不是太丞极力提携,在尊上面前多次美言,反复提及,以属下的出身、资望和战功,绝不可能成为将军的。”
丁本良诚恳言道,“我一直教导他,富贵不可忘本。”
严太丞却是摇摇头,“这一切不是老夫给的,都是你用性命拼来的,是你应得的!冒死阵斩皇领大将林克庄,本就是奇功一件,不过是施太尉给你悄悄掩了,你才没得重用。尊上提起此事,老夫就顺水推舟,说出实情罢了,算不上极力美言。所有的裁决都是尊上做出的,记住了,子将军,你的富贵来自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