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芸的手明显僵了一下,而后她缓缓睁开眼睛:“你知道我醒了?”
沈夜霖轻点下头:“嗯。”
洛雪芸坐起身,背靠在床头上。
她的身形在月光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单薄,她双肩微微颤动,似是在强忍泪水。
沈夜霖深吸一口气,轻轻将洛雪芸的手握住。
“柳大人和柳夫人去忙别的事情了,你娘亲那里没人。”
“我陪你一起去,你若不想我去,我便在房间里等着你。”
他的声音很温柔,且富有很磁性的嗓音。
听的人心都软了。
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眼泪又在洛雪芸不知情的情况下涌出,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正温柔地拭去她眼角即将滑落的泪珠。
她的嘴巴微微张开,鬼使神差的问道:“沈夜霖,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沈夜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继续擦试着她不断落下的泪水。
他眼神真挚的看着洛雪芸:“因为你值得。”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这份深情而变得柔软,夜色中,两颗心在无声中靠近,共同承载着那份不言而喻的温暖。
洛雪芸笑了下:“当真?”
沈夜霖:“当真。”
沈夜霖的话语轻柔却坚定,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穿透了她心中的阴霾。
他轻轻抬起手,指尖温柔地拂去她脸颊上残留的泪痕,那动作里藏着无尽的怜惜与疼爱。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铃轻响,清脆悦耳,为这温馨的一幕添上了几分诗意。
沈夜霖的眼眸深邃如海,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他缓缓靠近,眼前的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近得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洛雪芸的手紧张的攥紧了自己的衣袖:“沈夜霖你……”
眼前的人停下了靠近的动作,嘴角的笑比刚刚又深了几分,好似还带着一丝笑意:“怎么不叫沈哥哥了?”
洛雪芸眨巴着她那双清澈如水的双眸,眼神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沈夜霖。
她的脸上顿时蔓延上一股红晕。
“我、我……”
随即,他轻轻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走吧,我带你去找柳夫人。”
洛雪芸轻点了下头:“嗯。”
在沈夜霖的带领下洛雪芸很快就到了放着柳晓溪冰棺的屋子外。
沈夜霖:“去吧,我在外面守着。”
洛雪芸:“好。”
虽然沈夜霖没有说过多的话,但她知道,他看出来了她的心思。
他没有直接说出来是在乎她的想法。
洛雪芸在快要走到门前的时候,她突然转身看向沈夜霖:“沈夜霖谢谢你。”
话罢她便转身进了房间。
沈夜霖看着轻轻关上的房间门,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傻丫头。”
一进房间洛雪芸便看见了那一口冰棺,她大步走上前去,脚步在空旷的室内回响,每一步都似踏在自己的心尖上。
冰棺表面泛着淡淡的寒光,如同月光下凝结的霜露,透着不可言喻的凄美与庄严。
她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触那冰凉的边缘,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肌肤,直达心底,却也奇迹般地带来了一丝平静。
冰棺内,隐约可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即便是被永恒的寒冷冻结,柳晓溪的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生前的安详与温柔,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只为守护这份不朽而停滞。
洛雪芸的眼眶不禁湿润,她缓缓推开棺盖,看着躺在里面的柳晓溪,她的眼泪不听使唤的涌出。
她现在心中五味杂陈,难以名状。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会这么难过,可没有人教过她什么是爱,更没有人给过她什么是被爱。
柳晓溪是第一个疼她宠她的人。
也是第一个让她体会到爱的人。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洛雪芸对柳晓溪的依恋程度是相当的大。
“你是第一个让我体会到,那个叫做爱的情感。”
“可我没有想到,这样的情感会让我在失去你的时候变得这么疼。”
“娘亲,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洛雪芸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哭着道:“芸芸这里真的很疼很疼。”
“娘亲,我只是想要你能够抱抱我,能喂我吃我喜欢吃的糖果,我想要的仅仅只是这些。”
“可为什么上天总是对我这么残忍?”
“即便是对我的历练,可这样痛彻心扉刻骨难忘的感觉,叫我如何忘记。”
“叫我如何释怀?”
洛雪芸伸手握住了柳晓溪的手,冰冷的触感顿时蔓延在了洛雪芸的指尖。
她的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般,不断的向下掉落:“娘亲,芸芸舍不得你,芸芸舍不得你。”
洛雪芸试图握着柳晓溪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柳晓溪的身子因为冰棺的寒冷而变得僵硬,若是强行拽,会伤着柳晓溪的身体。
洛雪芸只好把柳晓溪的松开,将她的手重新放了回去。
等她盖上了柳晓溪的棺盖后,洛雪芸无力的坐在地上,背靠着棺材,不停的抽泣着。
“我、我就只是、只是想要娘亲在摸摸我,为什么、为什么就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可以?”
“为什么?”
她有些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在门外等着洛雪芸的沈夜霖,他的心中同样的难受。
因为她的心声告诉了他一切,所以他更能感受到她,她此刻心中的痛苦。
他想要冲进去抱住她安慰她。
可,这样做不行。
除非她愿意,否则,他不会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不过………偶尔破例一次也不是不行。
沈夜霖蒙上了自己的眼睛,进了房间。
黑暗中,他寻着洛雪芸的哭声,精准的找到了他。
洛雪芸一见是沈夜霖来了,她赶忙抹着脸上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