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你的想法不在少数,实际上,很多人认为这并非是七圣之术,而是记载了有关某种‘诅咒’的邪恶之术。”四月肆不置可否,“但不容质疑的是,历史上凡是掌握其中任意一术的人,往后最低的成就都是殿堂级魔法师……是足以名留青史的殿堂级,而非只活跃于当下的殿堂级。”
“有什么区别吗?”缘安问。
“当然,比低级到高级的区别还要大得多。”
两人的交谈声小而细微,热闹的酒馆中并未有人过多关注,偶尔会有人惊叹于缘安的容貌而多瞧上两眼,随后又很快投身进周围人先前的话题当中。
如今这间酒馆里几乎都是在谈论关于“亡灵”一事的看法,以及酒保提到过的地下黑市赌盘。
时间来到中午,夜间发生的两桩案件也彻底传播开,趁着这个时间,缘安向他简述了来到契多后的一系列活动。
在她的描述中,自己和瑞贝卡是半道上遇见的珨玛,并称当时路上撞见了一群魔兽,却被对方轻描淡写般不费吹灰之力消灭了,以此暗示珨玛具备有强大力量。缘安知道自己的说辞可谓漏洞百出,甚至亲口说出自己编造的谎言时眼神总不自觉逃走,逃到摆放酒水的柜台,或者脚边的桌子腿,总之就不停留在对方面容上,哪怕一秒。
但四月肆并没有深究,反倒欣慰的笑了,“这样啊,也就是说,你是唯一知晓了解那个叫珨玛的人,并且认为如果那几个冒险家之后相继死去,他的目光就会随之下放,落在你的身上?”
“正是如此。”缘安脸红心也跳。
“你的话语里隐瞒了些什么,但目前来看,你就是唯一知晓偷窃者的‘目击证人’了吧,我愿意相信那些隐瞒的事只是你无可奈何的自保手段。”四月肆郑重其事的说:“虽然你有和真正的偷窃者同流合污的嫌疑,但我明白,你不是那样的人,我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很有自信的,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谁是毫无底线的恶人,我都有一套辨别的方法,毫无疑问,你属于前者。”
说到这里,他伸出左手,“既然我们都是好人,而非坏人或恶人,那么之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缘安同样伸出左手认真回应,“富人区那边的糗事,就是关于骑士的事……”
“你是指瑞迪尔小姐的事情吧。”四月肆松开手掌,焕然一笑,“放心,后天的宴会上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是叫瑞迪尔么,有点中性化的名字,倒是很贴合那位骑士小姐的形象。
他忽然站起身,缘安也跟着起身,不做痕迹从老猎鹿酒馆离开,迈出大门。
煤气灯的灯芯不再明亮,正午阳光被头顶的石砌平台分割出光与暗,靠近门的一边是阴影,走进石台阶的一边是光亮。
一步步向上,缘安还在思索着四月肆口中能化解误会的宴会,眼前明晃晃的光晕却忽然一暗,最远的石阶处自上而下拉出一条狭长而纤细的影子。
帕奇朵·亚蒂靠在一辆精致马车旁,藏在帽檐下的耳朵悄悄动了动。
“早上好,嗯,大概是中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