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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朋友

快到达尽头时,他们看到前面有一小段路一片黑暗,没有金色的光芒照亮。但随着他们继续前进,原本黑暗的、空无一物的墙壁开始缓缓出现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壁画。

壁画绘制的人物不太细致,但能看出第一幅是柯里一行进入迷宫,下一幅是柯里和埃克斯同树精打斗的画面,紧接着是柯里和埃克斯在黑暗中探索,然后是伊刻洛斯将金色树叶交给柯里一行,最后是他们见证迪达洛斯和伊刻洛斯消逝。

最后还有一扇墙壁仍处在黑暗之中。他们来到墙壁旁,转过身,面朝那扇黑暗的墙壁站着。

突然间,柯里手中的金色叶片闪烁出金色的辉光,仿佛一颗鲜活的、搏动着的心脏,而面前的墙壁从最中心也仿佛回应般轻微闪现金色光芒。

之后壁画缓缓浮现,那是一棵宏伟的金色大树,树冠非常茂盛,上面布满金色叶片,仿佛正随着微风轻快地舞动。

“真神的居所,卡利特所有子民的归宿。”柯里说。

他们停留片刻后继续前进。路已到了尽头,前面是一个放置在类似圆形深井底部的平台。这个平台中央并没有白色雕像和底座,只是正中间的位置有一个凸起的圆形装置,大概就是触发平台上升或下降的开关。柯里用右脚踩了一下凸起的装置,脚下的平台立刻出现不知名的金色图案和符号,柯里和埃克斯曾见过这一场面,在同菲迪洛斯进入迷宫的时候。

圆形平台载着他们缓缓上升。他们什么也不说,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知道为什么我们的武器会被扔下来吗?”菲奥里尝试说些什么,他看了看柯里,见他没什么兴致,就转向埃克斯。

“为什么?”埃克斯问,他确实有些好奇。

“因为上面的人始终觉得,迷宫里关着的是一个吃人的怪兽,至少伊刻洛斯让他们这么认为。”菲奥里扬起眉毛,微微伸长脖子,靠近埃克斯,“他们不敢自己下来,又不能中断祖辈传下来的神圣仪式,只能赌赌运气了,‘也许被扔下去的人中会出现能杀死那个怪物的勇士。’他们一定是这么想的,毕竟成千上万个人中,总会又几个厉害角色吧。”

“伊刻洛斯告诉你的?”柯里问。

“我自己猜的,”菲奥里转向柯里,愉快地笑了笑,“果然你也对不了解的问题感兴趣,就像小时候猜谜的感觉,一旦听到谜语,心里就止不住想要知道答案,甚至有时候忘了玩耍和吃饭。”

柯里凝神注视着菲奥里,片刻后开口说,“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也有一些一直想不明白的疑惑,关于你,‘黑剑’。”菲奥里收起笑容,表情变得严肃,“你究竟经历过什么?你手中的黑剑从何而来?”

埃克斯在一旁默不作声,他也一直想了解一些关于柯里的过去。

“你一次问了两个问题,而且第一个问题的范围并不明确,就好像在问‘盖狄恩城内有什么人?’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柯里平静地说,用一贯的分析般严谨的态度。

就像很多人身上会出现的强烈反差一样,柯里身上也存在这种有趣的特性。在战场上,他给人的印象是狂乱的斗士,根据他手中挥舞的巨剑和近乎疯狂的战斗方式,有些人甚至能借此推测他平时去哪个酒馆吃什么饭,“当然是大块的、仍看得见血丝的烤肉,还有酒馆里最烈的白葡萄酒。”可实际情况也许正相反。

即便在最疯狂的战斗中,柯里也会最大限度利用头脑,用聪明人的话可以称为智慧。这是相比于其他体型更大、力量更强的种族,作为弱小的人类必须充分利用的一份强大力量,否则就无法在残酷的战斗中存活下来。这是他从另一位勇敢的金发战士那学来的知识。

“不过,关于另一个问题,”柯里接着说,“我可以回答你,黑剑从何而来。”

柯里转头看了一眼菲奥里,接着说,“最开始,这是一把很普通的大剑,甚至剑身断了一半,我的一个朋友留给我的礼物。后来,通过杀戮和吞噬,它似乎有了生命,成为了你口中的‘黑剑’。”

“果然是这样。”埃克斯小声说,似乎只说给自己听,看了一眼柯里的黑剑。

“嗯,好吧。”菲奥里仰头看了看上方,又点了点头说,仿佛大部分内容都符合她之前的推测,“那么,我也应该回答你一个问题。”她对柯里说。

“为什么?”

“为什么?”菲奥里皱起眉头,有些惊讶地问,“因为这样我们就互不相欠了,就像进酒馆喝酒要付钱一样。”

“我们是朋友。”柯里回答,用显得有些冷漠的眼神看着菲奥里,似乎仍不带有任何情绪。仿佛他说出的是一句确实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话,就像“我有一把小刀,它很锋利”一样。

菲奥里有些惊讶,一时说不出话来,似乎无法相信柯里说出的话,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凶狠地瞪了柯里一眼。“朋友?”她小声地自言自语。

“是的,我们是朋友。”埃克斯终于开口。

菲奥里仿佛突然惊醒一般,浑身打了一颤,“是的,是的,我们是朋友嘛!”她立刻挤出一个看上去足够欢快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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