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了看胸有成竹的沃伦先生，他咬了咬牙，跟在了后面。

教堂内聚集了许多人。有伤员，有进来躲避的，有人在祈祷希望灾难不要发生在自己和家人身上，也有在此工作的神职人员。

塞尔分不清，他只是走了进来，坐在了祈祷室最后面的长条石椅上。

他们遭受了许多注视，但这些注视的人又默默移开了目光。

塞尔就那样安静的坐在这里，静静等待。

——

智慧之都，斯马特。

与其它大多数城邦的朴素不同，这座以智慧文明的城邦相当的有特色。

这里的房子不再是标准的形状，各种各样的几何形体巧妙的组合在一起，显得颇为独特，斯马特的建筑学和设计学工人利用丰富的想象力和紧密的沟通，让它们充分表达了个性。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称呼自己为“工人”，他们认为自己并不是研究者，不是学者，他们只是一个个勤劳的搬运工。智慧之神将他的知识传递给每一个城邦居民，于是他们将这些知识搬运到日常生活当中。

和其它城邦信徒不同的是，城邦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智慧的信徒，每一个人都与智慧之神建立了联系。他们或许没有从智慧之神处获得什么力量，却经常从他那里获得灵感，于是大家亲切的将智慧之神称为“老师”。

这里的人们穿着差别极大，有人赤身裸体，有人穿着各种其它城邦的服饰，唯一的共同点是，不会有人对此觉得惊奇，走在斯马特的街道上不会有人投过来异样的眼光。

智慧之都的智慧教堂，是整个智慧城邦的最高圣殿，和周围建筑的各具特色不同，这里却一反常态的简朴，外表内敛。

教堂内部的结构也相当简单。最中间有一大片聆听教诲的区域，除此之外，教堂被划分成了一间间小型房间，里面摆放的都是易于移动的家具，能够将它们摆放成不同的形状，或者进行更换，布置出各种不同的功能。

在大多数时候，这些房间的用处都是提供给信徒们讨论，讨论他们的新设计，新想法，斑驳的教堂见证了一个又一个天才般想法的诞生。

由于教堂内部的特殊设计，无论是在这里行走还是说话，声音都局限在一小片范围以内，不会往外面扩散。

此时，在其中的一个小型讨论室内，坐着一个年轻人。

他曾经出现在塞尔面前，给他留下了相当深刻的痛苦印象。

只是，他已经成为了烟花，在莫林城邦的天空之中绽放。

泽维尔，这位维克的学生，将“锐角”作为攻击方法、曾经拥有一个奇怪望远镜的金发碧眼年轻人，此时坐在这个小房间的主位上。

这个小小的房间内，除了泽维尔以外，还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现在怎么办？我牺牲了一具珍贵的身体，杀害了那个被你们认为能对黑渊造成威胁的女孩，正是因为如此，我的老师才会陷入困境，陷入莫林城和白雾教派的通缉中。

现在他东躲西藏，难道你们打算坐视不理？”

左边的男人带着一副眼镜，头发就和大多数斯马特居民一样不太茂密，他说道：“我们正在准备攻打莫林城，现在正在做前期的准备。只要莫林城被攻破，塞尔就不会再有精力去通缉维克先生。”

“斯马特的军队早就准备好了最优良的武器，根据精确的计算，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莫林城毁灭，我在几天前就收到了这个消息，但直到现在你们还没有动手。

你们究竟在等待什么？”泽维尔愤怒的说道。

对维克老师流落在外这件事，他总觉得心中缭绕着淡淡的不安感，如果不是习惯将一切拽在手中的智慧教派与信奉命运的人是天生的死敌，恐怕他早就找命运教派的人为维克先生卜卦凶吉了。

那位女士将头发绑成高马尾，露出了逛街的额头，似乎是用来为她经常高速运转的头颅散热。她说道：“我们还在等待。

首先，你计算中的莫林城邦只是曾经的莫林城邦，在刺杀过后这个城邦就对智慧教派相当敌视，难以摸清他们现在的实力。迎来了新的大主教以后，他们的实力必须经过重新评估，这也是我们这段时间的工作。

其次，通缉维克先生的不仅仅只是莫林城邦，还包括了白雾教派，在塞尔城主归来以后，这个教派沉寂在各地的力量重新变得活跃起来，它们对黑渊的入侵是相当大的阻碍。

我们通知了许多城邦的人，以暴虐的塞尔城主会影响每一个不属于白雾的城邦的安全为由，邀请他们站在我们这边。但是，他们依旧在观望，有许多人聚集在了莫林城的邻邦拉福兰，我们正在计划如何激怒塞尔城主，如何让他展示出暴力的一面。”

泽维尔知道他们的理由无可指摘，但一直流落在外的维克让他相当不安。在智者教派，对师承关系看得相当重要，泽维尔尊敬爱护他的老师，就像对待他的父母。

“我希望为维克老师申请一件超凡物品，用来改变他的容貌。”泽维尔退了一步，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

“你想要面皮？”那位女士问道。

泽维尔点了点头：“它并不是异镜来物，只是一件超凡物品，我想你们应该不会太为难。”

女士点了点头：“我会将它送到你的住所，今天之内。面皮只能改变面部特征，无法遮掩体型，更没办法改变人的习惯，希望你体型维克先生注意。”

“我知道。”泽维尔点了点头。

拉福兰，这座只有一万多人口的小型城邦，人越来越多，已经到了外来人口比本地人口更多的程度。

他们带来了许多物品，也在当地采购着生活必需品，为拉福兰带来了生机和活力。

唯一让人担心的是生活基础设施——冲马桶的水时常告急，饮用水也偶尔缺少，每一家旅馆都住满了人，所有的出租屋都顺利租了出去，无论溢价多少。

城邦的治安却奇迹般的没有因此变差，那些异邦人虽然时不时的在拉福兰的街道闲逛，又时不时的逛到了拉福兰的城门外面，却没有人打斗，相当克制。

作为信仰“魔术·戏法”的城邦，这里的兼职魔术师们找到了相当多的表演机会。

他们并不在乎靠魔术获得的金钱，却对大家的喝彩相当满足。

罗杰也经常利用魔术手法改头换面，混入表演队伍中，为这些没有人认识的生面孔展示他炉火纯青的魔术。

他似乎乐在其中。

拉福兰的一切都保持着诡异的平衡，但又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平静下的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