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德武院之中,不都是权贵之人吗?什么时候也收这样出身低贱之人了?”
嫪毐的语气之中,满是轻蔑之意。
“出身低贱?你是说靠着给太后吹枕头风,得来了长信侯的封号?”
龙腾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嫪毐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那衣冠楚楚的模样顿时一扫而空。
“你好大的胆子!”
黑甲卫士又上前了一步,龙腾的手也按在了玄光剑上。
双方再次剑拔弩张。
李斯心里,也不禁为龙腾捏了一把汗。
竟敢当面嘲讽嫪毐和太后的关系,他胆子也太大了。
正在这时,一顶轿辇从旁边经过,却被堵在道路中央。
长长的纱幔从华盖上方垂下,依稀可见车驾中的男子的面容。
这名男子约莫五十来岁,头戴玉制冠冕,身披玄色朝服,目光锐利,不怒自威。
李斯一眼便望见了那人,如同望见了救星一般,一溜儿小跑着上前,躬身说道:
“吕相。”
吕不韦微微颔首,又问李斯:
“前面怎么了?”
李斯恭敬地答道:
“似乎是七德武院的学生,和长信侯起了冲突。”
“哦?武院的学生?”
吕不韦走下轿辇,看着龙腾正和嫪毐对峙,又觉得他面生得紧,便问李斯:
“在我印象中,七德武院并没有这人。”
李斯连忙回答道:
“他刚才说,是受巴郡郡尉的举荐,前来七德武院的。”
吕不韦听了,便走上前来,喝退了黑甲卫士。
“哟,原来是吕相。”
嫪毐看到了吕不韦,有些敷衍地打了个招呼。
“这章台街上熙熙攘攘,长信侯何故在此停留?”
吕不韦问道。
“这当然要问,你们七德武院的好学生了。”
嫪毐指着龙腾,嘴角满是嘲讽。
“这人惊扰了我的座驾,还口不择言讥讽当朝太后。
吕相,你们七德武院竟然收录这样的学生?若是王上知道了,不知该如何作想?”
“他在城中肆意纵马,差点踩踏到无辜孩童。”
龙腾面不改色,淡淡说道。
吕不韦并未追问龙腾,反而望向嫪毐,面带愠色:
“长信侯在章台街上恣意纵马,枉顾城中百姓安危。
不管这年轻人是不是七德武院的学生,他今日所做所为,并无不妥之处。
还请长信侯今后务必注意自己的言行,这才对得起王上的器重。”
这一番话,如同一记重重的耳光,扫在嫪毐脸上。
“哼!吕相说得,倒是头头是道。”
嫪毐心有不甘,但见吕不韦如此发话,也只得不情不愿就此作罢。
毕竟,他当日可是全靠吕不韦推荐到赵太后身边的。
虽然如今被册封为长信侯,见了吕不韦,也不得不忌惮三分。
“我们走!”
嫪毐带领着,卫士悻悻离去。
李斯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对吕不韦说道:
“长信侯如今愈发狂妄,真是不把吕相放在眼里。他也不想想,自己能有今日,还不是全倚仗吕相您。”
吕不韦冷哼一声,说道:
“不过小人得志而已,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