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申望着远去的一行人,轻声哼哧,“和我斗,你还差得远!”
“调查清楚了,大人,阙亭文临终前说已经毁掉的信件,梨言估计也是因此恼羞成怒,不过……也算是为我们除了心腹之患,以后大人可以高枕无忧了。”
“希望如此,明日一过,阙家这茬就算翻篇了,以后行事更得小心谨慎,朱夏既然有所怀疑,便不会轻易放弃。你下去安排一下梨言的后事,另外,给他老母亲一些补偿,也算是他没有暴露我们的奖励。”文申眼神柔和了些,虽然一开始就打算放弃这枚棋子,可他还是觉得有些惋惜,“可惜了。”
苏译末回到酒馆,背上的人依然昏迷着。外面的街道安静的出奇,一路上回来,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在他之前,已经有人去过死牢,可是怎么没有进行全城追捕呢?
安顿好陈司静,苏译末回到房间。然而床上空空如也,冽儿?!
桌子上的茶杯下面露出一节白纸,苏译末抽出来一看:“我先替你照顾。”
“哼!假惺惺!”苏译末把纸条捏成一团,提起剑就出门了,到了文府的时候,正巧听到了上面的对话。这时候似乎更不能进去了,便径直折回了酒馆,静待明日再说。
“小少爷,小少爷,哎哟喂,不能乱跑呀!”一个小丫头追在苏冽后面,跑的气喘吁吁,虽然是比苏冽长了几岁,但她哪里跑得过经常在山里玩的孩子呢。
苏冽也不理她,边跑边说,“你要是不带我去见我阿爹,我今天就不吃饭了,那个老头子真不讲理,凭什么把我抓来。”
苏译末进门的时候看到苏冽的模样,莫名觉得开心起来,真是小顽皮。“冽儿~”
苏冽听到熟悉的声音,惊喜的回头看到果然是自己的亲爹来了,跑的更快了,一阵风似的就奔向了苏译末,“阿爹。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哼!”
“怎么会呢?走,我们回家。”
“好的,姐姐回来了吗?”
“你猜呀?“
苏译末抱着苏冽,两人有说有笑,全然忽略了后来跟来的丫头,一脸为难的样子,她家老爷那副笑意盈盈,暗藏怒意的脸似乎已经浮现在她的面前。
她正想阻止面前即将离开的两人,然而有人比她先发话。
“怎么,就打算这样离开了吗?”听不出一丝感情,文申站在走廊的岔口,严肃如昨日。
有些人伪装久了,也就不善于再表露自己的真情实感。明明很关注对方,明明也在意年老之后,天伦之乐愈加珍贵,但一壶的话,像是被堵住了出口,偏偏是说不出来的,或者就用那带刺的外壳表现出来,还期望对方能自己明白。
文申恰好是这类人。官场上的他,奸诈狡猾,利益权衡到无情冷血的程度,可偏偏对于家人,是格外的诚挚,他常常在家人的事情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愤怒成了他最擅长的掩饰情感的方式,或许是因为不想把弱点展露给想算计自己的人,在大多数人的眼中,文申除了利益,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了。
“你还想怎样?难道还要像以前一样,关着我不让我出门吗?”苏译末冷冷回应,他从来没有得到过文申的肯定,父爱更谈不上了,或许因为母亲的缘故,还总是被嫌弃的那一个。
不想见他,他便自觉的不出现在他面前;责难他,他便一点反抗都没有的全盘接受。背锅变得习以为常,后来也就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