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两人又如约在老地方月下相见。
打过招呼后,盛老怪照旧往青石上一躺,让邱逸鸥忙活着烤吃的。
盛老怪道:“老弟,我昨晚想了一夜,结交你这么个年轻的兄弟,我这当大哥的,该送点什么东西与你才合适。”
啊!邱逸鸥听完,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个整日里嘻嘻哈哈,不拘俗套之人,竟有这些细小的心思,而自己却想都没想过。
当下答道:“大哥,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且小弟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
“我是大哥,自然要送份礼物给你。你是老弟,就不需弄这些了。只是我到这回岳寺来得突然,身上也没带什么好的物件。这几年,更是下山都少。”
“大哥常教我,习武之人勿须俗套。你的心意我领了,但切莫为此操心才好。”
“你且听我说,我思来想去,打算将我最得意的身法教你,你看可好?”
“大哥客气了。但我见你每次来去时,在林中穿梭灵活,身轻如燕,速度极快,又没什么声响,倒真是羡慕。你若愿传我,我自是十分感谢。”
邱逸鸥现在越发知晓这位大哥的脾气,说话也是尽量不绕弯子。
“你跟大哥有什么谢不谢的,只要大哥有的,你尽管开口,定然悉数奉上。”
果然,一客套,反要被说上几句。
但听盛大哥说话及做事,的确是为兄弟肯两肋插刀,倾囊而出之人。这一点,让邱逸鸥很是钦佩。
见东西已经烤好,盛老怪便匆匆吃了几口,道:“今日,我便先传你身法口诀。明日,你换上套轻便衣服,穿在里头,我带你去寺外,再为你细细演示。”
“一切都听大哥的安排。”
“好。”盛老怪说完,又一脸憧憬的道:“等老弟学会了我这身法,我们便可换个地方吃肉喝酒。总在这寺中,生火、说话都得处处注意,拘谨得很,都快把我憋坏了。”
这位大哥,果真是个老怪。邱逸鸥听完,也忍不住笑了。
接下来,盛老怪便开始讲解身法:
“我教你的这门身法,名为《凿窟身法》。所谓狡兔有三窟,窟不足则卧不安。学此身法,便如复凿一窟,可高枕而卧。”
“这是我宗门师父的压箱底武技,也是最后教我的保命手段。这名称的来由,也是师父告诉我的。”
“这门身法练成后,共有六个层次,依次为轻身、通背、游身、履水、神行、无迹。越往上,对修炼者的境界与悟性要求越高。”
“修习身法极为艰难。若只是追求轻捷灵活,飞檐走壁,倒还容易。若想练至履水,甚至神行、无迹层次,却非得下番苦功不可。”
“数丈一闪间,游身似飘叶;腾身拔地起,轻盈若鸟飞。气随意动,通贯周身;稳如泰山,敏如行云……”
盛老怪怕邱逸鸥记不全,接连将口诀复述了三遍。边说,还边手脚并用的比划示范。
当他还想再讲一遍时,邱逸鸥面带微笑,道:“大哥,我已全部记下了。多谢大哥赐教。”
“记下了就好。也是,你小我这般岁数,自然记心比我强上许多。看来是我多心了。”
又道:“那今晚我便不打扰你了,你记得将口诀多温习几遍,早些休息。明日,到了寺外,寻个好的去处,我再一句句实地演示于你。”
邱逸鸥入回岳寺已近三个月,前段时间清扫寺外时,还曾在围墙边有些走动,可借机看看寺外的风景。但每每有谢师父在旁,也不曾离寺庙走远过。故这回岳寺外,在他的记忆里,只有来的那晚,匆匆留下的尽是树木荆棘的模糊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