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天见过谢师父后,邱逸鸥便边回忆他打拳时的动作,边努力练习起允意拳。
这一练,居然忘记时间,待肚子咕咕饿起,才想到早过了与盛大哥心有灵犀达成的固定见面时间。
其实这具体时间,二人都并不曾提及。一直以来,盛老怪每晚到的时间,是相对固定的。至于邱逸鸥,若某日晚到了些,次日他便会早点;若某日来得早了,次日便会推迟些。经过如此磨合,默契就慢慢形成了。亥时,现在便成了二人每晚的燕约莺期。
今夜,因练拳入神,待邱逸鸥匆忙赶到半山腰小平地,却已是亥时三刻。
自得了觉行大师肯定后,盛老怪每日耗在找寻滋补食材上的时间更多了。
今日,费了不少气力,除捉了两条溪水鱼,挖了两支山几,还逮了两只“吉祥鸟”绿雉,一只三斤多,一只过四斤,皆两颊垂冠,两翅棕亮。
原想着邱逸鸥到了后可吹嘘一番,不想生好了火,将食材清洗干净,又等了许多,还不见人影。心中也就渐渐生出些怒气来。
这会,看他行色匆匆的终于到来,便嗔道:“你还知道来呀?我还以为你被山上的老虎叨走了,或是被山下狐狸精给拐跑了。”
邱逸鸥则是知道自己忘了时间,来晚了,又瞧见地上的大堆食材,忙上前挽着盛大哥的手臂,嘻笑道:“大哥,我今日下午见谢师父打拳,突然有所体会。自己练拳时,便练得兴起,忘了时间。让大哥等这么久,都怪我,我先跟大哥道个歉。你且坐下休息会,我来烤吃的。”
说完,挽起衣袖,走到食材边上,就动手忙活起来。又道:“大哥有段时间没有尝过我的手艺,正好今日尝尝,看没有退步。”
盛老怪之前说那话,更多是跟邱逸鸥开个玩笑。听他说一直在练功,还赔了不是,又见他没有停歇,就忙活起来,气顿时消了。便在青石上斜躺下,道:“谢小子的拳打得如何,居然让你看后能有所领悟,且说来听听。”
“好——嘞!”邱逸鸥故意将吐字拖得很长,学着盛老怪的样子,油腔滑调的道。
他见盛大哥果然被逗笑,就开始讲述午后与谢师父在竹亭见面一事。
“这谢小子有恩便报,不遮不掩,果然是个光明磊落,敢做敢当之人,难怪也能被药王所看中。”盛老怪接着道:“你可知这小子的来历?为何药王选他照看你,并让他传你武学?”
因谢师父平素里总是一脸严肃,又少言寡语,邱逸鸥心里对他颇为敬畏,也就极少与盛大哥谈及他。
这一听,立时来了兴趣,手里还提着刚叉好的绿雉,便快步凑了过来,道:“这些我都不知,大哥你可知晓,快说来听听。”
盛老怪故意露出一脸的嫌弃样,并连连摆手示意他站住,道:“你别过来,快去烤吃的,不然,我可不会说。”
“好,好。我在这烤东西,大哥,你请说。”邱逸鸥后退几步,回到烤架边上,边退边望着盛大哥道。
盛老怪见他这样,得意的笑了,接着便开始叙述起关于谢师父的故事:
虽说我入寺之时就见过谢小子,这三年来,却几乎没与他说过话,所以关于他的事,都是听觉行大师、贺药王或其他僧人偶尔说到的。
他来寺那年刚好二十岁,若来了整整十年,那今年正好三十。
他是益洲府新武州人,家中数代经商,原本贸易遍布,颇有积蓄,是当地有名的大户人家。
他是家中的幼子,名鹏远,聪慧过人,备受宠爱。自小就启蒙读书,家里望他日后能走科考入仕之道。
幼年时,家中长辈便同他订了门亲事。女方家姓李,也是新武州的大户人家,门当户对。
未嫁娘小他四岁,知书达礼,容貌动人。两家约定,待他二十岁那年,便正式迎娶成婚,日子选定在中秋节。
到他二十岁那年的夏季,因婚期临近,需准备些婚礼事宜,平素里很少出门的未嫁娘便由丫鬟陪伴,上益洲府做些采买。不料,在府城街头,被府衙里某位大人家的子弟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