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卒手中都握有火把,火光照亮了前方的路。能够辨清哪里有飞落的瓷砖瓦块,哪里有折断的枪戟,哪里有遍布血迹的尸体。
这半日来往于四公子、国君和王后寝宫之间,并未注意到宫内两拨兵卒厮杀的情况。如今才见着这些鲜活的生命已经化为腐朽的泥土,将随着时间轮回到远方。
耳边充斥着柴火燃烧的哧哧声,似乎还夹杂着喊杀声和呻吟声。
空气中弥漫着柴火燃烧的味道,似乎还有着鲜血的腥甜气息。
安寻觉得眼眶阵阵发胀,鼻头也一次次的发酸。她还从未看见过这么多的尸体,而且都是为了同一个王朝里两股势力的斗争而死。
权利的斗争,往往牺牲更多的是基层的人民。
殷九牵着彼时装扮成四公子的安寻一路在军卒的护卫下出了王宫,两个人并肩骑马从都城的大街驶过,直奔城门东辕门而去,为等候在外已久的太子旭亲自打开了城门迎了进来,回了王宫。至此,此次夺权即位的行动宣告成功。
很久很久以后,由司命星君亲自撰写的《女帝春秋》是这样记载的这段事件:“祁元武帝36年夏,四公子殷尧结党营私,勾结太尉胁迫元武帝退位改立。后因太子仁义之心感化叛弟殷尧,九公子殷年助元武帝擒杀太尉,捣毁篡权党羽,四公子和九公子共迎太子回宫。是日夜,元武帝崩,太子旭即位,改年号宣平。大赦天下。”
太子回宫后的一系列工作也是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善后的工作要比之前的还要复杂得多。
首先是太子亲自去拜国君。等太子赶到的时候,已是第二日后半夜寅时左右,国君已经驾崩许久。几个老御医轮番诊断之后,确定驾崩。择期准备厚葬。
其次是太子去探看王后。这段安寻就不清楚了,因为并不允许她跟着。不过,听殷九说,王后始终不肯对太子说一句话,态度也是极为不友好。太子没法,恐王后留在宫中再有何不好的念头,所以将王后请到了殷九封地以养晚年。其实就是打入冷宫。其间,安寻想起了太尉说的关于太子身世的秘密,她不晓得殷九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暂时也没有机会与他说上一说。
最后,太子即位、祭祖以及清除四公子党羽同时进行。
至于四公子,因为流血过多彼时已经死掉了。
若想在乱世中当一个多活几集的王,还是需要些能耐的,寻常龙套也只有零盒饭的命运了。
当天下午,安寻又遇到了四公子宫内的小皮子。
此时,安寻已经换了一身公子哥的打扮,面皮也换上了殷九徒弟绍考的装扮,在王宫里溜达。走到四公子寝宫附近的时候,看见有个人在门口徘徊。
安寻觉得有些奇怪,就走过去瞧瞧,发现正是小皮子。
安寻就像小皮子当初在她肩头上拍那一下一样,在小皮子肩头也重重拍了一下!
“哎哟妈呀。”小皮子果然是做贼心虚,整个人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