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匠人的技术不到位，姿势很僵硬，苏延感觉下一刻这个纸人就会散架。

无论如何，这是苏延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看到能动的东西。

“苏延。”

似乎有声音传来，苏延觉得是纸人在说话，但又有点不确定声音的由来。

“叶仪？梦灵？”

苏延的话音刚落，就看到那个盖着纸人的红布飞起，朝着他的头上飘来。

苏延没有反抗，他也无法反抗。

在这个红布的的笼罩下，他的所有感知都被抹去，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自己的身体同样变成了纸人。

就这样，三个纸人在这个寂静的世界定格，等待时间流逝。

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年。

不知道从何处浮现出的光照进了这个没有生命的世界，斑驳的裂纹和线条逐渐在苏延的身体上勾勒着一幅幅画面，如同一张信手涂鸦的油画。

当苏延睁开眼睛以后，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今天是崭新的一天。

昨晚他和叶仪聊了很久。

那个死掉的世界叫做灵界，当梦灵活性满了以后，梦灵就有概率来到这个世界。

虽然只是有概率，但并不意味着好事，因为梦灵活性满了以后就意味着新的梦界随时可能到来，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一年。

而想要从梦界中离开往往需要足够的幸运，所以在灵界中见到的梦灵通常也意味着对方即将消失，从这个世界消失。

叶仪已经经历过三次梦界，可以叫做三阶梦灵。

第四次梦界和第七次梦界可以让梦灵产生蜕变，但也是最难的。

叶仪感觉自己过不了第四次。

灵界果然是死的世界，它送走了很多消失的梦灵，但它也很珍贵，它为那些消失的梦灵留下了最后的存在证据，那就是存在其他梦灵的记忆里。

“苏延，如果我去了那个我觉得更好的地方，希望你不要去打扰我的母亲，让她平静地生活吧，不记得我，也就不会有痛苦。”

即使是叶仪也不知道如何才能顺利从梦界中醒来，一切都是顺其自然。

运气，梦灵需要运气。

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次梦界会是怎样的场景，如果能保留记忆，那是无比幸运的事，但在第四次和第七次，梦界极有可能会封印梦灵的记忆。

如果失去记忆，那几乎是死局，他们根本就不会怀疑现实。

苏延想到了自己，如果自己在超能学园里面没有在蓝星的记忆，自己大概就会将那里当作自己的世界吧，然后活下去，就和林萌一样。

梦灵的记忆无法被影响，除了梦界。

苏延往遥远的西方望了一眼，他不需要去找叶仪求证，不是因为叶仪不让他去打扰她，也不是因为他在叶仪面前没有还手之力。

而是对于真实与虚假的隔阂，梦灵有自己的判断。

相子晋、古河，这两个名字是叶仪曾经在灵界中见过的梦灵，现在他们都已经消失了，除了叶仪和苏延，只有灵界见证过他们的存在。

也许再过不久，苏延或者叶仪也会出现在名单上面，然后被另一个人传下去，更大的可能是两人都无法等到新的梦灵出现。

直到出现新的梦灵，以最新的名单开始统计，这一幕也许发生了无数次。

苏延感觉这种传承没有意义。

以梦灵的价值观来看，他们都不会觉得有意义，但既然出现了，顺口一提并不碍事。

当苏延在外面解决掉早餐回到别墅，发现门口正有两个小哥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