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双眼睁开的,带着不可思议且惊恐的神情,身躯的一部分被压成了肉泥,血水顺着缝隙落入地下。
“被外力将肉身碾得粉碎,当场就暴毙了,这至少得是通晓者的手段。”
余跃东脸上露出凝重之色,额头上满是冷汗。
一旦有通晓者插手,这件事的性质就变了。
当他们赶过来的时候,胡海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在现场也找不到其他线索,被人打扫干净,有深沉的雾障掩盖,无法通过丝绒去寻找到更多的真相。
映白卉站在尸体前,陷入长久的思考,先是蹙眉,然后放松,最后又皱起了眉头,沉声道:“通晓者虽然强大,但自身也受到束缚,在十三区随意出手,恐怕会被蠕虫注意到,最后大概得不偿失。”
“就算要杀死胡海,也没必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有点奇怪,把胡海的尸体带上,我们先回去把这件事上报给总署那边,看看是怎么回事。”
在前不久,她隔着老远就感受到了那如同深渊一样的影响,丝毫不加掩饰,带动了漫宿的气息。
这绝对不是一般的通晓者。
这是找死的行为!
她就算不是通晓者,在十三区也要下意识的克制自己,避免被蠕虫盯上。
“蠕虫”是漫宿中的可怕生物,也是灾祸的九大源头之一,据说诞生于已逝的司辰躯体之中。
其中的某些个体可能是与司辰同级的存在,却不占据司辰之位。
众所周知。
每一个强大的神秘者本身就是行走的灾难,自身是灾难,还会从漫宿引来灾难。
一众防剿局的猎人很快就离开了现场,担心那名强大的通晓者去而复返。
他们不害怕一般的通晓者,但极为忌讳这种看上去像是疯掉的通晓者,搞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这事需要总署出动更高等级的单位才行。
……
叮叮咚咚的声音传来。
铁炉中的火焰燃烧着。
易明瘫靠在树边,望着这一幕,受了重伤也难以活动,有治愈力也需要时间去恢复,好在已经到了两点之后,治愈力处于高峰,身上的伤势以可见的速度正在恢复。
他所处的位置,在一处深坑边上的悬崖,没有来过。
“你个混蛋小子,摊上事儿了就想到了我。”
魏老头拿着钳子,在铁炉中烘烤一只木偶,语气平缓地说道。
高温下那只木偶并没有燃烧,表面的颜色发生变化,皮肤变黑,头上的帽子则更加的鲜红。
易明微笑,淡淡道:“这不在关键时候,只能想到您吗?”
“我知道魏老你很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一巴掌就将那胡海拍死了。”
魏老头摇了摇头,觉得易明这脸皮厚得不行:“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给我寿命也没用。”
易明眼神一亮,不客气的说道:“那你还给我,反正你没用,而我有用啊。”
魏老头深深地看了易明一眼,深沉道:“任何东西都有价格,而白得的任何礼物都有代价。”
“你得明白这一点,不然总有一天得吃大亏。”
“这也是神秘领域的第一定律,代价平衡。”
易明轻蔑一笑,不信这个理,难道他是在路上捡的东西,还要给别人钱?
魏老头肯定地说道:“你等着吧,总有一天。只是我可能看不到了,到时候你哭也没用。”
易明陷入沉默:“可能吧。”
他捂着则被包扎了的胸口,咳嗽两声,又说道:“你在干什么?”
魏老头将木偶从火中拿起,对准天空,说道:“改变,重塑。这个世界不该是这个样子?”
易明不明白:“那应该是怎么样?”
魏老头在木偶反射过来的火光下,似乎更加的年轻,脸上的皱纹淡了下去,高声道:“不应该有墙,这是牢笼,我想你能明白。”
魏老头一路走到了悬崖边上,望着脚下的深渊:“我活过的年岁比你想象的还要久,才明白刹那间的转变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