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思酒店内，山田明夫从一扇门里扑腾着爬了出来。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不同寻常，好像多出了许多看不见摸不着的器官，而他的大脑并没有这些器官相关的知识，也不知道如何控制它们，这使得山田明夫感到十分混乱，以至于走路都不顺畅。

相比之下，从他身后走出的黑毛衣就自然地多，她手里转动着一个魔方，打量着满是血迹的走廊：“真是奇怪了，纳贝留斯一向禁止在酒店里动武，这次反倒主动鼓舞这里的人相互厮杀起来，也不知是在打什么主意。”

“我、我们的行动......”山田明夫看向自己颤抖的手：“是那个酒店经理......”

若真如黄天所说，刚才在房间里的四个幸存者此刻应该都成为了所谓的上级恶魔，所以虽然还不太能好好使唤身体，但山田明夫此时已经能感应到力量的痕迹，便明白刚才房间里的人突然开始自相残杀，是体内的房卡，也就是纳贝留斯埋藏在他们体内的力量突然发难，致使他们的行动不受控制。

正如江林在那天告诉他的，取得这张房卡便代表把自己卖给了酒店的控制者，但话说回来，当时他们，以及这里的所有人，在收下房卡的时候，有得选吗？

山田明夫摇摇晃晃地扶着墙站了起来，黑毛衣看了他一眼：“你这么急着是要去找谁？”

山田明夫并不回话，只是跨过脚边的尸体继续往前走着，黑毛衣不紧不慢地跟在了他的身边：“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现在我们都是上级恶魔了，以后也会有许多无法避免的交集，现在应该多加交流才是。”

“滚......”

黑毛衣眯起眼睛：“你在害怕。”

山田明夫转过头厉声喝到：“离我远点！”他的面容扭曲，露出一个学生完全不该有的凶悍表情，但黑毛衣丝毫不慌，上前一步就抓住了他的手腕：“那可由不得你。”

不等山田明夫再说些什么，黑毛衣一巴掌就抽了上去，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红印。

“既然不想任人摆布，又为什么不做出行动？不反抗？”

说完，黑毛衣又是一巴掌，将山田明夫的眼镜打落在地。他整个人僵住了，就算黑毛衣再次抬起手，也没有任何反应。

黑毛衣没有再打下去，而是看向身后的人：“你怎么看？”

“巴甫洛夫的狗。”赵警官闲庭信步地走出房间：“只要在给狗喂食前给予些标志性的特征，例如响起铃声，经过多次重复配对后，狗就会将中性刺激与食物的出现联系在一起，只要听到铃声就会不加思考地认为会得到食物，并开始流口水。”

“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从小就被训练，遇到暴力时不能反抗。”黑毛衣捏起山田明夫的下巴，看着他清秀的脸：“即便他现在不想也不应该害怕我，但他的身体并不听他使唤。”

“会进行这样的训练，应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需要吧？”赵警官走上前，玩味地看着山田明夫：“我们也不是什么上下级关系，或许也称不上同伴，不过你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什么也守护不了。”

山田明夫咬着牙，手腕在黑毛衣的手中稍微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