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孩子们也围聚了过来,为了避免争抢,埃里克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条。
弥撒结束后,女侯爵在教堂前的空地上向整个社区发表讲话。“感谢你们一年来的辛勤劳动,使这些田地如此繁荣美丽。我与我的丈夫,祈求上帝和圣母保佑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健康。”
她扫视着村民们的脸。“谁是村里的村长?”
“马丁,”一群声音回答。
一个白发稀疏、胡子浓密的老人走上前来,跪在国王脚下。玛蒂尔达让他站起来,库诺从他的斗篷里拿出一个小皮袋递给马丁。
“这些钱是给整个村子的,”玛蒂尔达用清晰的语气解释道。
在整个村子的见证下,这位村长不会将钱据为己有。
“我知道饥饿和斋戒的区别,”她补充道,“有了这些钱,你们可以撑过接下来的几个月,直到新季节的第一批蔬菜准备收获。”
“愿上帝荣耀女侯爵的圣名,仁慈而又慷慨的女侯爵,愿您的生活美满而幸福。我们衷心祝愿您与您的丈夫的婚姻,我们送上同样的祝福,我们的新领主,托斯卡纳侯爵,
你们的婚姻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恩典,愿神保佑你们的结合,赐予你们长久的幸福与健康。我们村庄定会在你们的庇护下,繁荣昌盛,和平安宁。”村长跪了下来,扯着嗓子高喊道。
随后村民们也欢呼了起来。
玛蒂尔达以上帝的名义祝福了马丁,一个漂亮的雀斑女孩走上前来,代表村庄向侯爵献上花环。
女孩为玛蒂尔达戴上,随后又为身旁埃里克戴上,由于个子的原因,埃里克主动低下了身子,这举动让漂亮的女孩红了脸。
玛蒂尔达突然想起来,他今年好像才十九岁。
埃里克成熟得总让她忘记这一点。
.......
回去的时候,马车被弃置了。
埃里克‘霸占’了玛蒂尔达的白马。
那匹白马喜欢埃里克,多过于玛蒂尔达,在玛蒂尔达要去牵她时,她先一步跑到了埃里克身旁,用它的脑袋拱他。
上了马之后,埃里克轻笑着对玛蒂尔达发出了邀请,算是为来时她的小把戏而复仇。
让埃里克有些讶异的是,她接受了。
前几天出行,她总是坚持单独骑一匹。
埃里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抱在身前。
“可以给你提点意见吗?”
“什么?”
“放心,只是作为丈夫,不是作为托斯卡纳侯爵,不是关于托斯卡纳的,而只是关于玛蒂尔达个人的。其实也不算是意见,倒像是个疑问。”
“我可以听听。只是听听。仅仅作为妻子。”
“你平时都不笑的吗?好像从来没见你笑过。”
“因为基督从来不笑。约翰·克里索斯托姆说的。”玛蒂尔达仰起了下巴,为自己的回答而感到满意。
“他的人性并不制止笑。人是应当笑的。”
“人子可以笑,但《圣经》上可没记载他曾经笑过。”
“吃吧,因为菜是好的。”
“什么?”
“安布罗斯的著作,圣劳伦斯面对行刑的刽子手时,就这么说。他是个懂得笑和幽默的人,尽管那是在羞辱他的敌人。”说着埃里克将头探到她的脸庞,笑着看着她。
意味不言自明。
“这只能够证明笑和死亡很接近。”玛蒂尔达推开了他的脑袋,不甘示弱。
“听起来,你一笑,就会有危险。”
“差不多,我讨厌笑,因为它只能够让我短暂地遗忘我的困境,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我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因为它结束后,我立马就得重新面对现实。
所以我为什么不能够一直面对现实呢。反正笑总会过去,而现实的困境总是在。”
“贝阿特丽丝夫人却总是笑。”
“那是伪装。莪母亲从来不做没有目的的事情。他是上洛林老公爵的女儿,我的外祖父与我的父亲面临相同的困境,他们都没有男嗣继承爵位。
外祖父只有两个女儿,我的母亲原本是有资格继承爵位的,但是老皇帝以女性不得继承土地为由剥夺了她的继承权。
没有继承上洛林公国是她的遗憾,她比大多数人优秀多了,不过也比大多数人不幸得多。虽然我讨厌她,但是我恨不起来她,我怎么能够恨一个比我还不幸的人呢。”
“这是你站在圣座这边,对抗皇帝的目的吗?”埃里克突然问道。
“如果顺利的话,或许可以有这方面的诉求。在名义上,她在上洛林仍有不少土地,但是她去不了。现在的上洛林公爵不过是阿登家族母系远亲,他根本没有资格占据上洛林公爵之位。
希尔布兰德为我和我的母亲提供了诸多帮助,现在托斯卡纳仍然保持完整,他出了很大力,我不能够对他的困境视而不见。
而且罗马需要托斯卡纳的支持,而皇帝不需要托斯卡纳的支持,或者说不那么需要。
你呢?”玛蒂尔达侧过了脑袋。
“什么?”
“我是指你站在圣座这边的理由。”
“圣座按照约定给予了我的主君帮助,作为交换,我们为他提供援助。答应的事情总得完成不是吗?”
“这听起来一点也不诺曼。”玛蒂尔达嘲讽道。
“我和我主君正在励志做一个新派的诺曼人。”
“背信弃义的第一百种诠释方式?”
“总之,我们正努力变得更好。”
“哦,第一百零一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