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大门被推了开来,走进来的是一个有些狼狈的青年,走进了门的他,察觉到了里面有人。
只是他的视力似乎有问题,眯着眼眸,试图让自己的视野变得清晰。
“奥托?”茱迪思一眼认出了眼前的青年,吉斯卡尔的女婿,她的侄女婿,‘好人’奥托。
“茱迪思婶婶?还有......”奥托本能地将视线移向了她身旁的青年身上,“埃里克!?好啊,你小子居然还敢活着站在我面前!”
说着奥托作势就要拔出腰间的佩剑,向着埃里克冲去。
“欸欸欸!怎么了?奥托!”茱迪思拦在了奥托的身前。
“这......婶婶,你自己问他,干了什么好事!”
奥托一时难以启齿,想着他被困在房间里,被迫在房间里.......
茱迪思一把夺过了奥托手中的长剑,奥托怕伤着茱迪思,没有用力,让她夺了过去。
“怎么回事?小埃。”茱迪思两只手将长剑抱在了胸前,防止奥托去抢。
“关于赫莉亚的事情。”埃里克简单地将关于赫莉亚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我想,婶婶你应该能够理解,赫莉亚说了,她宁愿去修道院,也不愿意嫁给了一个不喜欢的人。
我只是顺从她的意愿。就像婶婶说的,我们得对自己的家人好一些,所以做的哥哥,没有办法对她的困境视而不见。”
“我对赫莉亚的遭遇表示同情,这是公爵的命令,是军事任务,我回去是要担责的。
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也不愿意让她嫁到那么远的地方。但这并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此次与米兰侯爵的联姻,也是一场结盟。
公爵按照北方惯例向伦巴第贵族征收婚税,本就引起了不满,如果这段婚姻无法变为现实,那么这就是赤裸裸的欺诈,对伦巴第人的羞辱。
我不想谈论公爵以前对伦巴第人的所作所为,但是如果这次婚姻成为伦巴第人反叛的又一次导火索,我可不想背负责任。
伦巴第人与诺曼人之间的战争已经足够多了,我们为这样的战争流的血还不够吗?
你都不知道我被夹在中间,有多难受!诺曼人说我是伦巴第的间谍!而伦巴第人却又说我是叛徒!
我他妈的,做错了什么!
婶婶,你说我该不该砍他!”
“这.......”茱迪思面露为难。
她是支持自由恋爱的,赫莉亚还那么小,但是........奥托也很可怜........
“婶婶!亲情!”
“婶婶!流血!”
“亲情!”
“流血!”
“婶婶!”
“婶婶!”
茱迪思一会儿看向埃里克,一会儿看向了奥托,抱着的长剑掉了下来,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刺耳的震颤声,随后捂着自己的耳朵,尖叫了一声。
尖叫声让两人都安静了下来。
“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茱迪思各自瞪了两人一眼,随后跑了出去。
她刚跑出去,大厅内两人的目光再次对视了起来,剑拔弩张的氛围又一次翻涌了起来。
当然剑拔弩张只是奥托自己个人感觉的,事实上埃里克很平静,就这样平静地看着他。
不过这反而使得奥托被刺激到了!
“埃里克,我把你当作朋友,当作我兄弟,你却这样欺骗我。好人,都让你做了,恶名,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婶婶,你知道,这个家伙干了什么。
你他妈的,打着我的旗号!我的旗号!伪装成送亲队伍,你他妈的,你他妈的,背信弃义地攻打了米兰侯爵嗣子,曼恩伯爵的城镇。
坏事都让我背是吧。我看我这个‘好人’的绰号,应该让给你!混蛋埃里克!”
奥托越想越气,大吼着,同时又联想到了他被困在房间里的惨状,随即一把举起一旁的椅子,作势要向着埃里克砸去。
尤其是埃里克仍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进一步刺激到了他。
混蛋!混蛋!埃里克,这是你自找的!这是你自找的!!!
然而就在椅子就要落到埃里克脸上的时候,埃里克的声音响起。
“有兴趣做比萨的总督吗?”
此刻椅子脚正要落在埃里克脸上,猛地停住了。
“什么?”奥托一愣。
“如果那老头可能会责罚你,那么不回不就没事了?留在托斯卡纳如何。我想你也已经猜到了,现在我是托斯卡纳的侯爵。”埃里克笑了起来。
“你打算收买我?你看错人了,你以为我和你们诺曼人一样背信弃义?公爵大人如此信任我,我对公爵大人的忠心亦是.......”
“我说的可不是比萨城,而是Repubblica。”
“我从小接受的教育,不支持我做这样卑劣的事情。”奥托将手中的椅子轻轻放下,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双手背在身后,看向了远方,眼神愈发坚定。
“关于比萨新近的征服地,科西嘉......”
奥托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摇着自己的手指,点着埃里克的脑袋,又半转过身,叹息了一声,似乎在为埃里克堕落的行为而哀叹。
奥托在哀叹,哀叹曾经那么美好的挚友竟然变成了这样世故的卑劣小人,竟然用那样肮脏的思想来揣测他这样品德高尚,一直以骑士精神要求自己的人。
大概三秒之后,他转过了身,看向了埃里克,目光依旧坚毅,奥托一下子双手握住了埃里克的手。
“我承认,刚才我说话有点大声。您千万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