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清除了想治好镇国公，也相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到底有没有人在后面走小动作。

想到这里程晚清道：“愿闻其详。”

章闻见程晚清实在担心得厉害，也就不再绕弯子：“我已经细细诊断过了，镇国公身上的毒，除了早年遗留下来没有清除干净的，也有新添的。这毒是好些毒混在一起的，性子也是霸道，早已侵入了镇国公的五脏六腑。”

程晚清一听这话，已是有些坐不住，她强自让自己镇静下来，可紧握着帕子的手还是出卖了她的紧张。

能给祖父下毒的人，必定是近身伺候，又很得祖父信任的人。

一想到身边有这样的人存在，威胁着祖父的生命，她的一颗心都像是被人攥在手里。

真正疼爱的她的亲人本就不多，她要一个一个的都护好，就算是她都尽心努力去做了，那也是任重而道远的。

程晚清想着要让下边的人去寻药，越早越好：“现在还缺都哪几味药？”

章闻放下手中的筷子，郑重道：“还缺两味药，一味是生在极热地带的赤蝉子，一味是生在极寒地带的雪莲。”

果不其然，这两味药都是又难寻又贵重的稀罕物，不仅是药，也是名贵的收藏品。

即使如此，这些事还是要下面的人去各大药铺和典当行去寻摸有没有，纵是没有，也要打好招呼让人帮忙留意着。

程晚清吩咐玲珑去把程勇叫来，没想到章闻居然拦下来了：“程二姑娘有所不知，这种时候，时间对于病人就是最宝贵的东西，我已经跟程大管事说过这件事了，他已经去办了。”

程晚清点了点头，心中有些诧异，现在章闻和程勇如此要好了么？不然他怎么能使唤得动堂堂程大管家。

她压下这些不提，反正这于她而言没什么坏处。

但是光等着自家人去寻摸，也是远远不够的。

程晚清正想着要不要张榜重金求药，倒是章闻提醒了她。

“这大越朝，药材最为齐全质量也最好的地方，莫过于太医院了。”

程晚清郑重的给章闻道了谢，心中盘算着荣康长公主入宫能求到药的可能性有多大。

章闻看了看程晚清的神色，带着几分小心道：“程二姑娘也别忙着道谢，这药方也是我从医术当中摸索，加上自己的几分见解拟出来的，能不能解了镇国公身上的毒尚未可知。”

程晚清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但她自己也心里清楚，大夫都是医得了病医不了命，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这才开口：“先生不必太有负担，我晓得的。”

在梦里祖父就是因身上的毒早逝的，她只能努力去改变，但是是不是能如她所愿，这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章闻叹了口叹气才道：“就算是侥幸找齐了药材，解了毒，镇国公这身子，怕也是强弩之末了。”

章闻尽量的把话说的委婉，但是这意思始终是这个意思，程晚清又何尝听不出来。

如果说刚才她还能对改变祖父早逝的结局抱有希望，那么这一刻，就是连这一点希望都破灭了。

眼中瞬间酸涩难忍，就像是放了一个海绵进去了一般，让人觉得胀得厉害。

她深吸一口气，到底将来眼泪压了下去，闻到：“如果解了毒，那我祖父还能有多长时间。”

程晚清像是用尽了气力才闻出这句话，一双眸子盯着章闻。

章闻行医多年，也算是看惯了生死，这一刻突然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