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公寓——
简约朴素的客厅,邬千栗正乖乖巧巧坐在整洁到没有一分褶皱的沙发上。头发上盖着一条宽大的棕色浴巾,手里端着暖姜茶。
十五分钟前,卜关州在操场上好心给她遮雨,并把她带到了自己学校内的住处。邬千栗捧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视线看向客厅旁边的阳台。
上一次她是从那里跳过来的,没想到第二次到卜关州家里竟然是从正门,被卜关州领进来的。
她捧着茶杯的手指逐渐用力,指尖发白。
头上顶着的浴巾是卜关州的,上面有他身上洗衣液的味道,是一种让人感到心安的气味,但现在她的心脏并不能平静。
可能是心脏跳的太用力太快了,她感觉自己胸口泛疼,脑袋因为供血不足有点晕。
这里是卜关州的房子,这个沙发是卜关州坐的地方。每天下班回到家,他一定会坐在这里休息很久才去洗漱。
邬千栗能够想象到他仰面靠在沙发上,略微喘息的样子。随着他的这个动作,他的喉结会很明显地凸起,滚动,锁骨会被凹得很明显……
门锁声响起,把邬千栗越飘越远的思绪强行收拢回来。
卜关州混着热气从浴室里走出来,穿着灰色简约的居家睡衣,发梢还在滴水,在他肩膀上留下一小块水渍,他不在意地用毛巾擦了擦发梢。
被水汽蒸腾过得眸子有些湿润泛红,卜关州眨眨眼睛,来到客厅,随手捡起茶几上的眼镜戴上。
邬千栗低着头,瞥了一眼他湿漉漉的惨白脚背,又抿着唇移开目光。不用看,她的眼前自动浮现那晚黎阡出浴的画面,她闭了闭眼,不敢往下想接下来的剧情。卜关州走到他对面,她手指捏的杯子愈发紧,完全不在意杯子本身烫手的温度。
卜关州从茶几上端起另外一杯暖姜茶,轻轻呼了一口气,“松一下,杯子要捏碎了。”
邬千栗手抖了一下,分毫没有减轻力度。手背被溅出的热茶烫出一片粉色,她也没作任何反应,仍然盖着浴巾低着头,抠杯子,“……如果捏碎了,我会赔给你……”
卜关州神态自若喝了一口姜茶,视线落到邬千栗发红的耳根。
他今天很晚才结束实验,走出实验楼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下的很大。她撑着伞途径操场时,看到有个人呆呆愣愣站在跑道中间,一动不动,浑身已经湿透,跟魔怔了似的。
明明当时很乐意来做客,怎么现在倒拘谨起来了。
卜关州喝下一口姜茶。雨中的邬千栗露出流浪小狗一样的表情,似乎那个心软的人不开口带她回去,她就会一直站在那里。
——
雨水稠密,来人的身形都模糊了,卜关州身上独特的气味融入雨水里,像是天然的迷情药剂。邬千栗眼睫颤了颤,“卜关州?”
她不想叫他“卜教授”,“教授”二字,仿佛一道天堑横沟横绝在二人之间,横沟之下是名为“纪纲人伦”未知深渊。身份将他们二人禁锢在深渊两侧,一方越界,也只是消耗自身的幼稚举动。
“嗯。”卜关州低低回应,“走吧,夜色深了。”
邬千栗缩在沙发,没想到卜关州真的会把她带到自己家里,
“咔哒。”
卜关州不知道从哪拿来了两瓶白酒,放到邬千栗面前的茶几上,单看包装,度数绝对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