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她提着染血的唐刀来到香粉弥漫纸醉金迷的邬家别墅,见到了光果肉体中醉生梦死的邬岚亭。
在苍扬区,所有人都会脱去人的外表,成为欲望的奴隶。
如今的他像是一只回归旷原的野兽,把心底的欲望表现得淋漓尽致,在万片花丛中留情,像极了当年的邬家家主,哪里还有云淡风轻贵公子的样子,哪里还有克己复礼与人为善温文儒雅。
见到邬岚越,邬岚亭丝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举着一杯葡萄酒凑到她面前,问道:“此情此景你有什么想法。”
邬岚越垂眸,回之以沉默。
唐刀刀刃的血迹在地板上汇聚成一小滩,邬岚亭眼睛里的笑意深了几分,“或许你就是这样来的。”
富家子弟跟花O的孩子,就是这样来自于某个一夜情。
锋利的刀刃抵在邬岚亭脖子上,邬岚越眯起那双金色的眸子,声音暗哑,似乎带着颤意。
“人人都说我跟他长得最像,如今看来我的确比不上哥哥。那个人的行为做派被你学了个十成十,邬家的劣根在你这里得到了延续,他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这种挖苦讽刺的话传入邬岚亭耳朵,他脸上得意的笑容收敛几分,晃了几下酒杯“是吗?你不再做我的好妹妹了吗?”
邬岚越的刀刃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红色血线,她情绪不变,正如她在邬家十年以来的样子。
“我曾经很感谢你杀了那个自称为我母亲的女人,也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想杀我,只是因为我能为你带去更大的利益才罢休。”
她敛去心底泛起的情绪,“十年前你跟我说你会取代他,十年后你变成了他。”再次抬起眼睛来,她金色的眼睛仍然坚定,“一个人我也能杀了他,下一个就是你。”
邬岚亭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事情,用手指推开刀刃,懒散道:“杀了我?凭你现在发抖的手吗?”
邬岚越收起刀,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一月之后,因为邬岚越抗拒与林家的婚约被关了起来。邬岚亭寻到了机会,在这段时间里把人磋磨的只剩下一张皮兜着一身血,要治她于死地。
邬家家主年纪大了,偶尔想见一见自己的孩子,尤其是他最骄傲最小的女儿邬岚越,他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于是邬岚越剩下半口气的时候被人拖出来,穿上他最熟悉的裙子带到了他身边。
这个时间的当家人已经老成了一把骨头,正常人不可能老得这样快,邬岚越知道这是邬岚亭的手笔,常年投毒让将将五十的人看上去老了三十岁。
真正的争权是邬岚越从杀了当家人这天开始的。
身为邬岚亭的剑,在脱离了他的掌控之后手刃了她第一个仇人。
这个时候的邬岚越还不知道,邬岚亭这个人远比她想象的要疯。
——
“小小姐,该吃晚饭了。”
温姨来到邬千栗身后,虽是这样说,她还是打开了头顶上的灯。于是她见到了那本邬家史。
她惊咦一声,“没想到小小姐还对这个感兴趣,是想多了解自己的母亲一些吗?”
温姨浑浊的眼睛里,邬千栗犹豫着点头,“是也不是。”
温姨笑笑,“真是个贴心的孩子,但现在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