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治安所马房。
“阿嚏!他说,今天必须把他的马好好洗干净,说不定马上又要打仗了,”易浩惊正拿着教棍翘湛白的嘴,“不过,我天天给你洗澡,也没见你做什么事。”
“浩惊,要是,我们又陷入危险,你,会来救我们的吧。”星书乐负责修剪毛发,随口问了一句。
“当然,不过上次真的好险好险,再晚一步你们就没了,我可不能保证每次都赶上啊。”
“没事,”她笑了笑,看了看易浩惊,又望了望月色,“这一次,算是真正的讨伐战了吧。”
“嗯,不光是我们,这一次要召集周围全部34个治安所,要用上部队的武器,一会儿还得写遗书呢。”
“就和数源界人讨伐战一样吧,你想好写什么了吗?”
“还是差不多,问候一下我爸妈,我哥,要是没回来把攒的钱寄回去,就这样,”易浩惊刷完了牙,问,“你呢,你准备怎么写?”
星书乐愣了愣,说着:“我不知道,因为我爸妈一直想我回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见,不知道要是回不去了,要在信里怎么说。”
“那不去参战不就行了?”
“那怎么行?大家都在前线的时候能自己一个人跑了吗?”
“那,别死了就行了呗,我保护好你。”
她微微地点点头,说道:“好。”
与此同时,华氏集团。
“哎。”
这是最后一次像这样叹息了,华鹿芬想道,或许在沉睡以后,也或许就在此时,不管怎么样,他都有这样的预感,他的命数到不了明日。在睡梦中解脱,本应是一件轻松惬意的事,本应没有痛苦和遗憾。
但他仍然在沉思。
“那么,使命究竟有何意义呢?”
一颗星球,从诞生到毁灭,仅仅百亿年时间,在宇宙漫长的岁月里,正如一个人平淡的一生,不知从何时开始,又不知在何时结束。留不下什么的,会被遗忘,;留下了什么的,会被记得一阵子,然后被遗忘。
那么,记忆又有何意义呢?
今夜,本应是准备魂飞魄散的时日,人死了以后不就什么也不忧虑了吗?那此刻又在忧虑什么呢?
“没什么,你只是在畏惧死亡罢了。”
“谁!”
面具,一个戴着面具的白发男人从幕布后走来,双瞳里映着淡淡的蓝光。“你已经可以寿终正寝了,但你还是在忧虑,你只是认为自己一事无就罢了。”
“畏惧,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畏惧死亡?”华鹿芬坐起身来,瞪大双眼,又想试探眼前这个人的底细。
“当然了,宇宙是如此宽阔,你的视野还停留在这小小的地球里,只要你还向往更大的世界,你就永远不会满足于自己人类卑微而平凡的身份。”
“那么,要是我看过了这个宇宙呢?”
“不知道,或许,那时,你就不再死亡,安心托付后事。但也有可能,你向往更远的未来,能力不足和精神需要,总是遗憾和矛盾的起源。”
“你到底是谁?”
男人摘下了面具,那张脸呈现在他面前,不算熟悉,但一定印象深刻。
“笔祖,又或者,只是你集团下一个普通的保安。”
华鹿芬想通了,终于真相的帷幕被揭开,只有这种情况:在华逐风被杀的房间里,凶手只要直接从窗外离开,就不会在房里留下任何痕迹。而离开的最近而不会被发现的方向,
正是门前的保安室。
“你杀了我的儿子。”
“那又有什么关系,你又不在乎你的儿子,你只是在乎,在乎死后再也享受不到如今世一般的荣华富贵,你的一切丰功伟业将为别人所有,只是不爽这个世道而已了。”
“那,你来干什么?”
笔祖伸出了手,掌心中凝聚出晶亮的冰灵核石,“来帮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