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有两个问题,一是会造成极大的伤亡,二是这样并不是一种骑士的行为。
是的,对于道尔本勋爵这种出身于独立战争的勋贵来说。
他们见识过太多的伤亡,只要能够成功,哪怕付出再多伤亡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对于罗斯勋爵这种接受了帝国骑士精神教育的新勋贵们来说。
消耗太多手下的性命并不值当,而且他们这么多人围殴对方也不是一位骑士应当的所作所为。
现在戈特勋爵被夹在了中间,他刚好是处于旧勋贵和新勋贵之间的身份。
他是帝国独立战争后期才加入战争的,一直跟着打顺风仗。
等到帝国建立后又立了不少功劳,这才被授勋成为勋爵。
他既没有经历过帝国初期的艰难,对人命不屑一顾。
也没有接受帝国骑士精神教育,对人命视若关天。
可现在问题在于,这是三观之间的碰撞,两方人谁都不服谁。
但是,“还是太年轻了,”戈特勋爵感叹一声。
这么多年来,戈特勋爵能够一直立功乃至被授勋,依靠的就是一点——听话。
“你所面对的可是你的顶头上司啊,”他在心里对罗斯勋爵说了一声抱歉。
尽管从心里他更倾向于罗斯勋爵的主张。
但现实却是,他们都必须要听从道尔本勋爵的。
“我觉得道尔本勋爵的计划更加周到。”
随着这一句话脱出口,本以为他们一直是一路人的罗斯勋爵震惊地看着对方。
胜负已分,道尔本勋爵睁开眼睛,没有去看一脸落寞的罗斯勋爵。
吩咐道:“那就这样吧,按计划进行,”说完,又把眼睛闭上了。
一切已成定局,哪怕心里再怎么不服,但少数服从多数,戈特勋爵和罗斯勋爵各自退下安排部队去了。
休息了一会后,大军开拔,先是分出几支小部队往四周搜寻,以免有什么埋伏。
再过了数十分钟,一扇敞开的破旧大门出现在众人眼前,他们终于到了。
是的,就是这里,众人如释重负。
只有戈特勋爵和他手下的狩巫卫们一脸便秘的样子。
再往前走了一会,他们看到有一人骑着白马,就像一根柱子一样杵在那里。
就那样立在千军万马的前面。
不管嘈杂的马声聿聿,不管闪烁的刀光剑影,不管地面的风沙飞扬。
他就那样立着,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撼动他一样。
罗斯勋爵在一旁指着对面那人道:
“这就是罗亚,那个帝国叛贼。”
只见对面那人手提着剑指向地面。
剑身上的银纹好像血液一样不断流淌着。
身着盔甲,可以看出和征服骑士们的盔甲是一种样式的,也许是出自同一批工匠之手。
不同的是,此人盔甲上有少许鎏金点缀。
马儿好像感觉到了主人的死志,不断焦躁不安地胡乱扭动着身子,不时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嘶鸣。
到了下午,随着阳光越过山峰,从此人的身后升起,就好像给整个盔甲和银剑涂上了金色的彩饰。
在光线的指引之下,肃杀的气息一直蔓延,来到为首的道尔本勋爵等人面前。
从远处看去,当真有一股天神下凡金光缕缕的感觉。
不少听过对方大名的,心里不止打摆。
道尔本勋爵暗哼一声:“花里胡哨。”
拍马走出人群,离罗亚不过十数米之远。
这样的距离下,罗亚不过几息就能跃到他面前取下他的性命。
可是双方都没有轻举妄动。
罗亚只是那样静静看着。
道尔本勋爵感受到对方眼里有对于手下败将的蔑视,心中产生了些许对回忆的恐惧。
他尝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掏出一封精美的丝绸卷轴道:“皇帝陛下有令。”
这句话一出来,身后的戈特勋爵以及罗斯勋爵等人都微微低头表示对帝令的遵从。
唯有罗亚一脸玩味看着对方的奇怪举动。
他也很好奇,到了这种时候,那位他一直想杀的皇帝陛下还想说些什么?
没有管罗亚无礼的态度,继续宣读道:
“叛贼罗亚,其罪滔天,按律当死。”
“有感于曾有功与国家,特赐恩赦。”
“如若自愿缴械伏诛,请罪于殿前。”
“可免罪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