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万籁俱寂,一轮明月挂在当空,少云,微风。秦毅来到葡萄架时,已经有一群人到达,除了管德清和王掌柜外还有十来个形态各异的人,有八个人每人身后都背着箱子,这几人都躲在阴影中,在黑夜地遮蔽下,秦毅看不清楚他们的面目,可是依旧能感到一道道如针的目光扎在身上,如同野兽在阴影中看着猎物。还有两人秦毅认识,是张家的护院,平常在货栈吃饭都是在雅间,还有人专门伺候,这两人的地位很高,管德清对待他们都客客气气,平常根本不用正眼瞧秦毅他们这些苦哈哈,谁知今日,其中的年轻护院竟然对着秦毅点头致意,秦毅有些受宠若惊,急忙给那个年轻护院回一个微笑。
“秦毅,你过来。”王掌柜站在葡萄架下给秦毅招手,身边也是同样放了一个箱子。
秦毅快步走到王掌柜跟前,向王掌柜和管大掌柜问好,王掌柜拉着秦毅指了指箱子说道:“秦毅,你背这个箱子,中途不能放下,干什么都要背着,记住如果凭空出现小孩和你说话一定不要搭理,一定不要让它摸你的耳朵……”
秦毅愣愣地看着王掌柜,一个箱子怎么能凭空变出一个小孩子,这个世界虽然有妖怪,但是凭空变出小孩子还是有些离谱的,而且这是个铁箱,看外表就知道十分坚固,即使能变化的妖怪也不可能出来。
“就这小子,他能跟上我们吗?这活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干的。”忽然一道声音打断了秦毅的胡思乱想,秦毅寻声望去,发现是那几个藏在阴影中的人说话。
“他是我定下来的,怎么?胡老栓你不同意?”管德清看着半个身子探出阴影的人。
“管大掌柜的话我不敢不听,提前说好,可别硬撑,到时候累死这小子,别怨我们。”胡老栓嘎嘎笑道。
秦毅看着阴暗处的身影昂然说道:“胡老大,您放心地跑,您的烟尘屁我绝对吸不到,说到跑我还没怕过谁。”
“好小子,有种,我就喜欢你这种横的年轻人,这样的虐起来才好玩。”胡老栓从阴影中走出来,一张惨白的脸在月光下显得阴狠暴虐。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时间紧迫,这次不能长时间乘船,免得再召来什么东西,先乘船过江,然后直奔子午镇。”管德清甩了下手中的鞭子,率先朝着码头而去,两个护院一左一右跟随管德清离开,剩下众人也跟随而去。
登船前,王掌柜拉住秦毅悄悄地说道:“别逞强,该服软就服软,‘风’字号里面没有好人,不要得罪他们。”
秦毅感激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知道了,掌柜的,不会给你丢人的。”
和王掌柜摆手告别后,船划入汉江,初秋的江面上已经有了稀薄的水雾,白天繁忙的航道在凌晨时分已经彻底安静下来,月光照耀下依稀能看到对岸朦胧的黑影,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可是管德清却一直催促船工快点划船,还不停地观察江面,好像水中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好在一路没有发生什么,船只顺利地停泊在一个小渡口上。
一行人登上渡口准备出发时,远处的江面忽然传来巨大的水声,依稀看到远处有一道水线急速地朝着渡口而来。
管德清见状急忙朝船工大喊:“快划船,朝下游使劲划,这东西不跟着你们的时候再回来,快划。”
管德清说完便往岸上跑去,年龄较大的护院撩起裙摆插到腰间,双脚跺了下地面便跃起三米高,落到地面时,管德清甩出鞭子缠到护院腰间,又高又胖的管德清整个人就飘离地面,在护院地带动下一阵风飘远了,年轻护院跳得更高,在空中张开双臂,如同风筝一样在空中滑翔远去。
更让秦毅惊讶的是“风”字号的几人,他们集聚在一起之后,一阵黑雾笼罩在几人身上,只留下头颅在外面,黑雾翻腾间,几十条笼着黑雾的长腿从黑雾中伸出,如同一条大蜈蚣游弋在地面。
八人变形后,排头的胡老栓看着一脸懵逼的秦毅说道:“小子,看懂了吗,不是比谁跑得快,是比的谁本事大,在后面吃屁吧。”
秦毅回头看了看不断逼近的水线还有疯狂摇桨的船工,又看了下远去的众人,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做了一套拉伸动作,然后勒紧背带,撒丫子往前冲,干燥的土路上卷起一路烟尘。
跑动中,秦毅慢慢地协调好四肢、身体的节奏,跑着跑着,秦毅就感觉被一种有生命力的旋律包裹住,每一次迈步、每一次摆臂都充满了力量,渐渐地,秦毅越跑越快,不一会,秦毅就看到了胡老栓他们的蜈蚣阵,朦胧的月光下,黑雾笼罩的人头蜈蚣在地面上左右扭动,幸亏现在是凌晨,路上没有行人,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是蜈蚣精呢。
秦毅使了把劲追赶上胡老栓,歪着头看着胡老栓说道:“胡老大,你真厉害,这么多腿,跑得真快,害得我多使了一分力。”
胡老栓一脸的不可思议,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做到的?你是哪门哪派的?”
秦毅哈哈大笑道:“无门无派。”
胡老栓被惊得目瞪口呆,甚至连蜈蚣阵的队形都有些散乱,胡老栓稳住队形后追上秦毅说道:“不可能,一个普通人怎么能跑这么快,你可知道连最快的马也别想追到我,不是名门大派,难道你也有天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