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重简双手扶膝地站在球场正中间,剧烈地喘着大气,虽然身上的衣物已然全湿,但汗水还是一个劲的划着脸庞流下,终滴入了地上的尘土中,遂又干涸消失不见。
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着满口的尘土味,奚重简浑不在意,喘了两口气后便叉起腰高叫道:“呸!港督,无今天要告告路子!”
“我还呸呢,猪头三!说人话!”对面的小伙伴也是喘个不停,闻言抬手伸了一个中指,顺带着鄙视道。
“呸呸呸!”奚重简连啐了几口,横道:“衰仔,唔今天要教育教育雷!听懂了冇有?!”
“啊呸,你这乱七八糟的还不如不说。”小伙伴又啐了一口,摆了摆手道:“我不用你教育,累死了,不踢了我要回家。”
“啊?”
奚重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忙改了语气道:“别呀,这踢得正好的,回什么家啊。”
“好什么好,再踢下去我命都没了。”小伙伴抹了一下额头,在衣摆上擦了一把,又道:“再说了,你不用教育,我明天还得上学呢。”
“上学哪有踢球好玩……”奚重简小声嘀咕道。
“嘿嘿”小伙伴一声奸笑,看着他嘲讽道:“你这话敢对你外婆说么?”
“……”
瞧着奚重简默默不敢言语,小伙伴呲笑一声,然后一个轻踢便把球踢到了奚重简脚下,然后转身摆摆手潇洒道:“不玩了,走啦,古德拜!”
看着小伙伴真要走,孤独的奚重简急了,忙道:“喂,我请你喝汽水,去不去?”
“不去,不过汽水给我留着,下次再喝。”小伙伴远远回道。
“呸,下次就没有了。”
“那算了。”
“……”
“哼,你不喝我自己去喝。”
砰!
瞧着小伙伴真的走了,奚重简心下很是不爽,看着脚旁的足球,便狠狠一脚踢了出去。
然后……
他又满头大汗,屁颠屁颠地跑去捡了回来。
家里现在条件不比以前了,想央求外婆再给他买个足球,可不太容易。
“还好,没事。”
奚重简拿着球检查了一番,便也夹着球离开了这个简易球场,顺着家的方向行去。
顺便,去喝瓶汽水解解闷。
奚重简是魔都人,从小在魔都长大。
他四岁时,刚好碰上霓虹人攻打魔都,结果父亲不小心挨了发炮弹,给炸死了。奚家也不是什么大家族,人丁不旺,母亲便带着他和哥哥妹妹们回了娘家。
幸而母亲在外祖父家也是独苗,他们兄妹几人自也是受到了外祖父母的百般宠爱。再加上外祖父手里也有些小钱,兄妹几人自是过了一番好日子。
直到1949年,几人跟着外祖母来到了香江。
日子,便没那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