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的轿厢出了点问题。
2050,04,04
一个不祥的日期,我生病了,最初只是咳嗽,后来浑身冰冷和无力,每咳嗽一次都是肺在颤抖。
很难受,很难受,很难受。
我去过医务室,医生为我开了假条。
很开心,我可以从无意义的工作中解脱了。
2050,04,12
病了好几天了,我的身体太孱弱,没日没夜的咳嗽让领导将我被迫隔离,同行的有三个人,他们都是被我传染的。
听说下一次的补给品还有特效药物,专对应人的肺部。
其实已经无所谓了,我都要康复了。
一想到要重回工作岗位,真是心烦意乱。
2050,04,13
今天没有工作,据说第一轮的研究有了进展,成果在上午汇报。
我也没什么好记录的。
今天的晚餐里加了海鲜,同事们和领导早吃惯了这东西,可我吃不习惯,那种鲜美的味道太重了。
他们特意交代过食堂,不要加太多调料,要体现海鲜自身的美味。
该死,他们是吃舒服了,我回来后啃了两个压缩饼干。
2050,04,15
昨天缺席一天。
可能是第一阶段研究结束的缘故,我们全体人员拿起扫帚和拖布把地堡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
玻璃锃明瓦亮,墙壁推陈出新,供人行走的瓷砖干净到能当镜子使用。这没有什么好评价的,大扫除确实是应该去做的。
干净整洁的环境容易让人心情变好。
2050,04,16
大事件!大事件!
上级派了一位大员莅临地堡指导工作,反正横幅是这么写的。
我们全体人员包括需要日常维护的电工都来了,所有人分两列站在地堡三层的运输通道里面,真可谓是夹道欢迎。
驻守此地的战斗班组也一样换了便装参与,如果地堡里有孩子,估计孩子们会没人发一束鲜花捧在手里。
我们地堡的三位大领导站在最前面,在大员到来前展示了什么叫翘首以盼。
估计我这辈子学不明白。
大员的车比预定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幸好我们在一小时前就等在这里了,这才没有错过这次逢迎。
地堡领导是小跑着过去的,嘘寒问暖,亲手扶着大员下车。大概同一时间,我们按照预定方针拍手欢迎。
与大员同行的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加上大员刚好三人,地堡领导也是刚好三人,世界就是这么巧妙。
我们卖力鼓掌,大员欣慰地望着我们并道了一些辛苦之类的话。但有一点我注意到了,大员对我们这种欢迎仪式有一瞬即逝的烦躁。
谁揣摩得出是什么意思?这种不满到底是欢迎太形式了还是太简单了?
2050,04,17
我拿了些药物回去吃,今天是领导参观地堡的日子,我要吃过药后进入岗位待命。
桌子上摆着没有日期的数据,方便大员走过时装成一种正在忙的样子。
其实人家大员也不会哪里都转悠,我这种岗位被错过也是正常的。
反而是与大员随行的青年男女像才走出大山一样,对地堡的一切充满好奇,在每个部门问东问西。
地堡当然出了人跟着他们,主要是预防我们这些研究人员说错了话。
我倒是想说错话,可问题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2050,04,18
算上到达地堡前,好长时间没有给家里通过电话了,想念妻儿。
我抚摸着床头的两张照片,一张是我们的全家福,另一张是上个月寄来的,照片是在雪地上,老婆抱着孩子撒欢。
我是三十岁结的婚,三十五岁有的孩子,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
回首我的一生,总觉得有愧于祖国和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