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篷飞而出的艳色在这样的场面下总是格外吸引人眼球,然而就是这样一瞬间的破绽也被她抓住。剑盾使一击得手根本停都未停,踩着还未倒下的尸体肩膀又是一记飞跃,腾空之中已经来到了第二个目标面前,弯刀的角度一偏变得大开大合,被灵力加持过的身手仿佛切豆腐一样划破了敌刀的护甲和被它保护的胸膛。
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和检非违吏的枪兵护甲相比,这些溯行军的防御可真是够脆弱的。
早在昨天就已经完全摸清这个副本怪物强度的郁理那是一点也不手软,当初她在各类的游戏里杀过的怪和玩家比这些多了去了,单纯的格斗竞技游戏在整个服务器里也排名前十,相比之下,这点数量再加上这样有利的地形完全根本不算什么。
果然,人物面板数据堆高了,战斗起来才爽快啊。
这场林间遭遇战从开场到结束时间才不过四五分钟,完成了一骑讨成就的当事人甩了甩手中弯刀的血迹,直接将其插进边角锋利的菱形盾牌后方,那里有隐藏的皮鞘里。
这是郁理曾在那个封闭的浮游城堡里自己亲手设计打造的武器,依靠它一路厮杀才一直活到登出游戏。使用起来,自然比才学一年不到的古流刀剑要更自如爽快得多。
不过总觉得画风不一致啊,大家都在用东方刀剑的时候,就自己耍着另一个西方风格游戏里的冷兵器,还是有些格格不入呢。
但是想到自家初始刀出去战斗,架打着打着连枪都用上了,比她还能开挂,这样一对比好像也没什么了。
“喂都解决了哟!”向着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髭切挥手,郁理招呼他继续前进。
路上,髭切沉默了很多,郁理以为这是又跟和泉守他们一样三观受到冲击没缓过来,侧过头正想解释两句,却看到对方的眼睛亮得有些让她害怕,到嘴话就变成了弱弱的质问:“怎、怎么了?”
浅金发的太刀回以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她的脸:“血,溅上去了哦。”
于是路上是郁理在一旁不停擦血,心里腹诽这游戏不该在这方面做得这么真实让人腻味,旁边的髭切一脸笑眯眯的在旁边看。
“你好像很高兴啊?”人在这边不满的时候,旁边有谁满脸微笑心情很好的样子,会加剧之前的不爽程度,郁理现在就是这样。
“我的主公越来越有总领的样子了,我当然很高兴。”
髭切的话让郁理脸一抽,不知道他这是夸她勇武过人,还是在说她越来越没女人味了。
女人味什么的随便啦……在三次元恋爱经验至今为零,连玩个攻略游戏都那么失败的郁理默默扭过头不愿去多想,反,反正只要长得漂亮能挣钱就行了。满足这两点的她其实已经成功了,没错。
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历史上田山重忠趁夜悄悄填河的半夜只有几个小时的间隙。根据原有的计划,他们会在不远处设下埋伏,在溯行军想要除掉田山时直接包抄它们,现在郁理二人正紧急赶往约定好的地点。
然而不幸的是,和昨天一样不知道怎么回事溯行军的小队一拨又一拨的过来找茬,让原本预计中午时分就能到的行程拖到傍晚都没走完。
“都是你这乌鸦嘴害的啦!”砍死了一振敌打刀,郁理趁着间隙朝着也在战斗的髭切抱怨,“非要开什么玩笑,跟我讲说不定会有一百体过来,恭喜你预言成真啦!”
事实上当然没有一百体,但目前冲出来阻拦他们的是第几拨郁理已经数不清了,再这样用人海战术堆下去她的体力黄条告罄,已经有损伤的红色血条也会跟着很快见底的啊!
这点抱怨髭切听在耳中自然是直接略过的,比起这些他更加疑惑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清剿任务会突然出现这么多溯行军,规模已经超乎这个历史事件的重要性了。
接连不断的战斗让郁理渐渐体力不支,原本利落的身手慢慢迟钝下来,终于被寻到破绽,一支敌短从眼线死角处闪电般地朝她刺杀过来,它的动作虽然又快双猛却被对方的盾牌给拦截下来,只是这一撞也成功让持盾的人脚步晃了晃后退了几步,一支敌枪抓住这个机会在她来不及抵御的空隙直接刺向她的胸膛。
“小心!”关键时刻是一直在关注的髭切伸手拉了她一把,可也因此原本刺向郁理的长枪一下子扎穿了太刀青年的左肩。
“髭切!”
郁理喊出来的时候,这把太刀完全不顾左肩的伤势,直接就着这个动作,左手按住敌刀的枪,右手的兵器挥出将敌人拦腰斩断。
“站我身后。”负伤更容易激发凶性,这一点适用于任何有攻击能力的生物,此时的髭切就是如此,挡在郁理身前,这把太刀面不改色地拔掉了肩膀上的断枪,眼眸森冷地看着对面的几振敌刀,“都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是我,也不能说无所谓了啊。”
这是郁理第一次在现场亲眼见到刀剑的真剑必杀,远比透过水镜时看要震撼得多,被逼到绝路不愿再后退一步的信念让他们暴发出强大的力量,在这份力量面前不论是什么级别的敌人通通都会被砍断碾碎。
就如眼前,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现场的敌人已经全灭,而场中站立的附丧神白色的衣装早就浸满血污破烂不堪,却比任何时候都引人注目。这才是髭切,跟随着历代总领前主见证源氏的起伏兴衰历经诸多战场的源氏重宝,温和迷糊绵软的外表下,有一只被隐藏得很好的嗜血凶兽。
有一瞬间,郁理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特别是在对方收刀入鞘,朝着她走过来的时候,更是下意识地绷紧了脊背。
然而还没走上两步,这把太刀扑通一声向前栽倒了。
“哎呀,之前太用力,腿好像又站不起来了。”
郁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