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事的。”像是避免尴尬一样对方低着头只顾收拾“碎片不多,很快就能捡完。我很抱歉!”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好么!
亲吻未遂,郁理现在都不知道该是尴尬还是郁闷来着只好道:“我帮你吧这样快一点。”
“不,还是我来吧。”一期继续拒绝。
大概是都觉得尴尬,双方互相争着收拾起来却不想在争抢中郁理的掌心被瓷片划出了一道长口子。
“主殿!”
郁理吃痛地收回手时在场的两振刀都看到了她右掌上细长的伤口,这下子连一直脸色淡定的三日月都坐不住,何况就在对面的一期一振。
“没事,一点小伤。”郁理摇头制止了两人的查看,“一期,能麻烦你带我去药研那边处理一下么?”
“是……”一期一振迟疑地收回手。
“三日月。”她转头又看向自己的近侍“我这边的工作就拜托你了没问题吧?”声音平静又不容置疑。
“我明白了。”盯着郁理的掌心看了一会儿,三日月点点头,“小姑娘放心。”
一期一振沉默地走在前面广间里地上的那片狼藉被主人拜托了其他刀去收拾他不时回头看看郁理有些欲言又止。
被隔开了。
他感觉得出来,三日月也看出来了吧。
而这意味着什么让一期一振只觉得五味杂陈,在药研为主人包扎上药时主动离开,之前在广间里那么尴尬都不肯走的刃这时离开得十分痛快。
“所以,大将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吗?”一边拉着郁理的手给她缠着绷带,身着白大褂的短刀少年低头沉稳道。
“什么叫沦落?我只是伤个手而已。”郁理朝他翻个白眼,一期一振的异常和他们俩进来时的氛围怎么可能不引起药研的注意。哪怕郁理含糊其辞,这把短刀就凭着随意几句旁敲侧击,加上察言观色,很快就推断出了大概。
“确实,伤害大将是不太可能,不过大将现在很心焦是真的吧?”少年眼镜后方的一双紫眸淡淡看她,很快又垂下去,“一期哥大概也发现了,自己的心情被大将察觉却被回避的情况,在碰到您和三日月的事之后不可能毫无反应。而大将您这么急匆匆地将他们俩隔开,其实也是为了防止他们会发生冲突。”
“……”
“很正确又果决的判断。”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少年说得十分冷静,“也确实是个头疼的问题。手下宠爱的刀剑如果为了自己起冲突,会觉得为难也很正常。特别是以大将的性格,表面上镇定,心里已经在打鼓了吧。”
“……药研你好像很老司机的样子。”郁理张着嘴看他。
“不管怎么说我也曾是信长公用过的爱刀,自然也见识过信长公的姬妾们为了他产生的冲突。或者说,正因为我是短刀,才对这方面知道得很多。”给郁理手上的绷带打好最后一个结,药研抬眸看她,“在短刀面前,主人是没有秘密的。”
呃!
被药研的眼神直视,郁理下意识地一僵。但少年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所以我很好奇,是什么让大将转变心态,突然对三日月感兴趣,而不是以平常心对待他了。”
“……这可不能告诉你。”不能说也不想撒谎,郁理只能拒绝回答,然后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再说药研你现在也不仅仅只是短刀了,男女有别,女人的心事不是你该过问的。”
短刀少年黑色的发丝柔软顺滑,手感很不错,换成以前还真没胆子去摸来着。
药研并不介意郁理的行为,反而闻言笑了,抬手抓住头顶纤细的手腕故意凑近:“这么说来,大将也是将我当作男人看的?”
少年的皮肤比起其他刀剑显现的人形更加苍白些,但也更显得五官秀气精致,郁理定定地看着他,看着那双紫宝石般的双眼情绪里玩笑居多,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用另一只手继续轻拍他的脑袋:“快饶了我吧,我就这么点节操了,就让我保住吧。”
“好吧,既然大将这么说了。”少年从善如流,松开手的同时也退开了距离,“就先放过您好了。”
“感激不尽。”强行拉起唇角,郁理回了一个皮笑肉不笑。
接受治疗完毕,郁理就和药研打了招呼直接离去,黑发的短刀少年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抬手推了推眼镜。
您要怎么处理这种局面呢,还真是让人好奇啊。
郁理离开房间不久,就在附近找到了正坐在檐廊上发呆的一期一振。太刀今天不用出阵,所以是运动装的内务服,天蓝色的柔软短发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晃动,刘海下清俊的眉眼低垂着,不知在想什么。
郁理的内心纠结了一下,强行压制住想去读档再来的心思,朝着对方走过去。
就算真的要重新读档,她觉得事到如今,有些话还是要跟这把刀,不,这个附丧神说明的。对一期一振,她拖延太久也躲太久了。
庭院里红叶飞舞,菊花的香气浓烈,郁理走到一期不远处的檐廊边坐下,对方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只是她到来时微微一僵的肩头暴露出他并没有真的一直在发呆的事实。
“我该向你道个歉。”坐下之后,郁理转头看他,“我知道你的心意,却对你装傻很久,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