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姥切国广此时有些不知所措。
本该结束演练就该空无一人的道场他之前的对手现在正和他们的主人在场中央打斗得激烈。
铛!铛铛!咚!
锋利的兵器相互交击的急促短音中间还夹杂着刀刃击打在盾牌时的沉闷的钝音。
他是第一次见识到主人的武器长胁差长度的大马士革弯刀,外形是波丝弯刀的轮廓,和他们这些古刀不同墨色的刀条全身都遍布了诡谲华丽的花纹刀身两边带着长长的血槽。山姥切自己就是刀,自然一眼看出,这是一振真正适用于野外作战的实用刀。
而另一只手拿着的盾大概半米的长度整体的轮廓像是一颗被拉长的四角星,除了最上方的尖角被磨成圆角外,其余三个尖角边缘都十分锋利,必要时可以当作刀锋轻易划破敌人的脖子盾面不是平面也不是椭圆面,而是在中间镶着一只手掌大小的圆锥,若是被撞击上绝对会造成更重的伤害哑光的铁皮可以拒绝反光让敌人难以发现行踪与其说是用来防御这面盾不如说也同样是用于厮杀的利器。
山姥切有些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他印象里那么温和的主人所用的武器,简直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攻击性。而比武器更加凌厉的还是她发动进攻时的姿态,每一招都朝着可以一击毙命的角度攻去似乎敌人晚一秒死去就会给她带来更多变数的紧迫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凶狠气息让他心悸。
她……以前是怎么生活的?
双手武器和单手武器哪一种更强?单纯以强弱来分辨太笼统了以攻击力而言,自然是前者威力巨大。
如此时的髭切,手中的宝刀寒光熠熠,双手高举挥舞过来的时候就算是持盾而立的郁理也不敢硬接锋芒,她这口盾为了方便行动可不是什么重盾,就算有不错的防御力也不够对面的人全力砍几次的。
可是单手武器就是胜在灵便性啊。
碧绿色的瞳孔映着那猛斩过来的刀芒,眼底波澜不惊,左手的盾扬起,在和太刀接触的瞬间变幻角度,只听见刺耳的摩擦声,太刀被她以巧力卡在了星盾的十字角处,对方反应敏锐,一击不中就要抽刀后退,然而郁理另一只手上的弯刀早已经如毒蛇吐信般扫向了他的脖颈。
到底是跟随历代主人征战过的源氏太刀,察觉到致命危险,髭切果断放开了一只手,身体后仰,也露出了他的修长的脖颈,那刀锋贴着他的皮肤以亳厘之差错过了,却带走了他仰头时飞起的几缕发丝。
郁理这一击未得手,对方借着后仰身体的力道撑地一滚顺势避开了她的攻击范围,同时也抽走了被架住的太刀,退开几步后已经重新摆开防御的架势。
所以,武器的种类从来不是判断强弱的重点,关键是使用它们的人。
“哎呀,躲开了吗?”她有些可惜,“不愧是源大将军的佩刀,我这一招少有人躲过呢。”不知道虐杀了多少仗着攻高敏高就肆无忌惮的怪物啊。
“我才是最意外的那个啊。”死里逃生,髭切除了呼吸微微乱了一下,面上依旧沉稳,“主公还是真的一点没留情呢。”他说话时,眼睛却是亮得惊人。
“这不是让你认真点么?”她才不信这老刀就这么败在她手下,所以一点都不忤,“要是刚刚真的见血,只能说你败在自己的大意上。轻视敌人……从来都是大忌啊。”
“哦呀,这可真是受教了。”浅金发的附丧神笑了,再度平举起手中的太刀,“作为回报,可不能再让主公觉得我不重视她才行啊。”
战斗……又升级了。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只是激烈的打斗,现在真的能说是激烈地在厮杀了,像是两方敌对阵营里的将领在进行一骑讨的征战一样,争夺着胜利。山姥切站在一旁,手里却是紧紧握着自己的本体,紧张地盯着场上的情况。
不,也不能说是厮杀。
是征服。
在估算出对方的实力后,互相不认输地进行争斗,意图无论从实力还是精神上全面压倒对方!
这是,这是打出真火了吗?
不过髭切到底是吃亏的,他并不熟悉郁理的作战方式,并且拥有灵力傍身的审神者一旦拥有不错的武技所得到的战斗力就不是单纯的11加成计算的了。
长达一个小时不间断的对阵厮杀,他的体力虽然剧烈消耗,可是眼神却是越来越亮。而对面的人却是惊人的从头到尾都保持着冷静,她的眼神平静如最初。
终于,战斗到尾声,髭切挑飞了郁理手上的弯刀,却也被对方捉到机会,直接用星盾重重撞进胸膛击倒在地,当他手中的太刀被暴力踢飞,而锋利的盾牌一角抵上他的脖颈时,胜负已经分出来了。
“你说,谁赢了?”她跪坐在他身上,手中的盾并没有放下,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髭切看着头顶的那双眼睛,虽然依旧平静,可那种对他势在必得的压迫和自信几乎溢出眼底,他忽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打了这么久,两人身上的衣服早就出现了一道道豁口,大大小小的锋利伤口出现在身上,外形上看起来凄惨,却都是些皮肉伤,连行动都不怎么影响。这些伤如果放在平时,随便一道口子都能让郁理叫半天,可是现在却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样,被战斗的快感支配后,她根本感觉不到这些疼痛。
“你赢了。”
亲耳从髭切的口中听到这句话时,巨大的满足感让郁理的脸上浮现出笑意,然而就在她因此而失去警惕的一刻,对方趁机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捏,郁理一直牢扣在手中的盾因为吃痛而放松被人瞬间夺走远远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