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有话要对你说,是那天你走之后,那个本丸的我要我给你带句话!”说是带话,他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这让郁理忍不住和堀川对视一眼,可惜稳重的胁差少年只是保持着惯常的微笑,她只好又看向打刀,对方终于别别扭扭开口,“他说你做的饭很好吃,就是这样。”
一直在前行的脚步忽然就顿住,短暂的意外过后,郁理的脸上浮现出了柔和的笑:“是吗,他这么说吗?”
和泉守忽然有点不喜欢她此时的表情,故意转移话题:“说起来明明是一样的经历和经验,在换了不同主人以后同样的刀剑性格变化也挺大呢,像那个分灵本丸的我堕化了以后居然头上戴花环啊,真亏他受得了!”
打刀昂着下巴,语带嫌弃,然而他话音刚落就被自家主人打了脸。
“那是我走之前编的,顺道就戴他头上了。”
“你……!”和泉守不敢相信地指着她。
“干什么?一脸我背着你找了小三的样子,就算是以前我也有给你编过花环,但在你之前我已经给短刀和堀川都送过花环了,真要论起来本丸里你才是最后一个啊。”
主人犀利的吐槽让兼桑直接涨红了脸,当事刃心里呐喊着“那根本不一样”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觉得一口气憋得难受。
“那、那个,说起花环的话,现在是夏天也有很多漂亮的鲜花呢,等天气好起来我们再摘花多编几个玩玩怎么样?”堀川赶紧打圆场,然而效果似乎不太理想。
因为主人又把他抱住了。
“啊啊,还是我家堀川小天使最好,一直都是这么体贴贤惠,善解人意!”
原本吃醋度30的和泉守兼定,醋意值再度上升20。
躺了一天多的身体到底还是有些昏沉,所以郁理很自觉地什么也没打算干,倒是让准备了一通话想劝她休息的刀剑们没了用武之地。
不过这样更好,自己有自觉总比天天被人劝说要强想想也是心酸,他们为了主人的健康一直都操碎了心。
“嘿哟!嘿哟!都加把劲啊大家!”
炎夏的温度很高,开了太阳以后不过个把小时,庭院里多余的水汽便消失大半,靠近后院方向的一处景观里。岩融、静形、御手杵三刃排成一列扛着头顶两人合抱的古树一步步挪向大门外,准备在外面找个空地将这棵倒霉被雷劈断的树干和挖出来的树根放一边去。
“……昨天那家伙到底喝了多少酒?”看着这棵起码有十米高的老树被长武器们喊着号子搬出去,郁理又忍不住想吐槽,“这事绝对不能轻易算了,万一哪天我走在外面又赶上那货醉酒上岗……唔唔唔……”
话没说完就被旁边路过的江雪左文字给捂住了嘴。
“慎言,主人。”这把说话向来慢吞吞的太刀也听不下去主人这不着调的说法了,“近来诸事风雨飘尧,可以的话,说点吉利的话会比较好。”
他虽然是这么诚心地去劝,甚至都做了往常绝对不会做的举动,然而对方却在他松手后脸色复杂的看着长武器们搬走的那棵树。
“可是江雪,你知道吗?那是香樟,种在家里一般寓意长寿和吉祥如意来着。”
江雪:“……”
哪怕见过诸多鬼神,郁理对风水这一套也是一窍不通,但这并不妨碍她知道景观坏了得叫人重新换上新的替补。
就在她决定打电话给之前的设计公司,让他们再给送来一棵差不多的香樟栽进去时,被之前的太刀制止了。
他也没说要干什么,只是让她稍等,然后就走了。于是郁理顶着一头问号,从中午等到傍晚,差点把这事忘掉的时候,对方回来了。
还是扛着一株两米不到的小树回来的。
他身上的那套内务服包括头脸都或多或少沾着泥污,狼狈得像是刚从哪座山林里钻出来似的,一向干净整洁的僧刀这副姿态还是让郁理很吃惊的。
“这是……香樟树?”
站在旁边看着他在庭院里的洗手台清洁手脸,郁理指了指他放在一边的树惊讶道。
“是。”用毛巾擦净面上的泥灰,对方淡淡应道,“我去了后山寻来的。”
“你这消失的大半天,就是为了找棵树苗种过去吗?”郁理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你不用这么麻烦的江雪,我打个电话最多也就一天功夫,一样的樟树很快就能补上,下次别这么傻乎乎自己寻树苗了。”
冰蓝发色的太刀并没有说话,而是沉默地搬起了小树,又拿起铁铲工具朝后院的方向走去。
“我、我也帮忙吧!”以为江雪不回话是生气了的郁理,赶紧也跟了过去。
结果说是帮忙,对方除了让她在最后一步给水浇水以外,别的体力活全是人家自己干的理由倒也充分,她正体虚着呢,谁敢让她干重活。
“这样就好了吗?”手里还拿着水瓢,浇完最后一勺水,郁理退后两步看着从后山挪地到院子里的这株香樟树,瘦瘦小小的一棵和之前被劈断的那株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看着都有些小别扭。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太刀此时突然开口。
“既然是为了平安和吉祥而栽种的象征,那么从幼株开始种植照料,这份祈求才更有诚意吧。”
郁理一愣,对方已经看过来,用他缓慢的语调继续说道。
“这个大宅的主人是您,以后也不会有您的后人居住于此,那么只为您祈祷平安如意也是可以的吧。”
“江雪……”直到现在,郁理才明白他如此忙碌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这是我和您一起种下的树,以后也由我来照料。”冰蓝色的僧刀浅浅笑了,他对着小树双手合十,整个人的气息宁静柔和,“至少,在这个现世里,我能和这棵树一起为您的平安和幸福一直祈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