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总理大臣首相。
制定了全球美食标准的国际美食机构的协会会长。
包括去年的厨神头衔拥有者在内的其他四位料理大师。
以铃木和妹之山财团为首的各大财团主事人。
和上面这一系列重量级人物比起来,其他一些诸如皇室子女、文部科学大臣、美食集团老总……等等放在平时也是让人震动的大佬全都成了次一级的存在,反而没那么惹眼了。
这次的宴会是一场定额为三十人的大宴,比上一次的叩关四季宴多请了十人,看起来人多了却无人觉得档次下降了。原因不仅是宴会的举办者在过去的一年里将整座星宫馆的里面就差没全拆了重新装修了一遍,更是因为她对外放出的一句话。
“这场宴会说是一年前在筹备,其实几年前我就在一直构思去做了。它代表了我星宫郁理从十二岁学厨以来,直到如今在厨道上的最高水平。”
不用说太多,这句话的信息就足够了。
料理大师花了几年去构思筹备的盛宴,这是再有权势的人也可遇不可求的顶尖待遇,收到请柬的宾客几乎无一例外全都应下了,还有一些没给予回音的也在积极重排行程。
因为距离星宫馆、轮回宴的开启还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从容安排一切了。
星宫馆开启的日期也让很多有心人感到微妙,因为那一天正好是她的爱刀秋水被毁的日子。
一间酒店的会议室里,有人摊开一张精美得如艺术品的请柬,手指有意无意地在日期上摩挲了两下,那是以莳绘漆艺手工书写在面上的精巧汉字,无论是上面的花纹还是书法都能看出是来自一位莳绘大师之手。
而这样的帖子在办公桌上不只一张,是四张。
室内有些昏暗,完美地遮挡了这四张请柬主人的面容,却无法阻隔声音的传递。
“她出招了。”其中一人率先开口。
“既然我们都收到请柬,说明她已经知道幕后主使是我们了。”另一人点点头。
“那我们要去吗?”
“去。隔了这么久才出手,还是这么一招,她的手段也就如此了。果然是女人,难成大器。”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请柬上的日期在人们热烈的讨论之下转眼而至,当傍晚的斜阳缓缓沉入地平线时,芦之湖畔的那栋精巧的小楼也开了。
四年了,小楼依旧,三层楼高的建筑雕栏画栋,钩心斗角,无论是用金漆绘上龙凤的门柱还是雕花镂空的窗棂都透出股大气的精美,敞开的朱红大门前挂着早就点亮的灯笼,也同样照亮了门楣上的牌匾星宫馆。
“从外面看完全没变呢。”妹之山财团的女当家人风采一如往昔,手中的桧扇抵在艳红的唇边,勾起无限风情。
“可是内里另有乾坤。”她旁边一名金发蓝眸的俊美少年从容接话,十六七岁的年纪,却沉淀着沉稳与优雅,正是下一任继承人妹之山残,“而且……侍应生这次也换了啊。”
他的眼神转动,停在星宫馆的大门前,那里两名气质英武的男子,一身古代武士的戎装,腰侧甚至还真的别着一把武士刀。
妹之山残不认识那两名男子,但却从他们腰间的佩刀识得他们的身份。
“压切长谷部和歌仙兼定?”走到大门前,他饶有兴趣的开口,眼神兴味地看着这两名知客,“真有趣,星宫大师这次换家臣上场了吗,总算不是孤家寡人了呢。”
如此说着,他的手上还是递上了两份请柬。
“是,承蒙主上不弃,愿意让我等担任此责,是我的荣幸。”其中一位灰发的男子接过请柬,眨眼间就完成了宾客身份的对应,姿态得体地回应,“原来是妹之山财团的当家和少主,感谢两位再次光临星宫馆。这里虽然经过重新装修,但功能布局还是相同的,二楼依旧是宴会厅。现在离宴会开始还有二十分钟,两位可以在馆内随意游览。”
说话的人语气从头到尾都是一丝不苟,可以看出这是个性格十分认真的人。妹之山残笑着道谢了一声,顺手接过对方双手递回的两份请柬,直接和身旁的女性一同跨进了大门。
他们其实已经算是来得晚了,跨进大门后果然里面的装修风格已经和四年前完全不同,漆黑的大理石铺满了整个地面,中间的池塘景观也不见了,也没有一花一草进行点缀,头顶是仿佛火焰一样的灯笼,看起来十分荒芜又有些诡谲。
妹之山的眉头皱了起来,但很快他就听到了前方传来了人声,而且还不只一个,是有一群人在那边聚集的样子。
这并不轻微的动静也让那位女性当家立刻察觉到了,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朝着声源处走去。前面应该还有一个房间,看来在他们之前来的人有不少也在那里。
如此想着,两人果然很快找到了房间,那是一个宽敞的画厅,有很多人聚在一处,他们都仰着头,表情惊叹着又震撼着看向墙上,嘴里不断发出惊呼。
这里头的人全都是电视上的熟面孔,此时不约而同做出震撼表现的姿态也是惊到了妹之山家的两人,下意识地也跟着仰头,仔细看向墙上的画后,他们的脸上很快也出现了同样的神色。
那是一幅长达十米的巨幅画作,画上过于艳丽的颜色美得让人心颤,但用这样美丽的色彩绘制出来的事物,却是一座地狱。
十八层地狱。
等活地狱,黑绳地狱,合众地狱,叫唤地狱……一直到最后的阿鼻地狱,每一层地狱里所有生前有罪的亡魂都在相应的刑场受刑,无论是尖利带血的刑具还是亡魂脸上的绝望以及狱卒脸上的冷酷都被仔细地描绘出来,任何一个细节全都清晰可见,在眼前活灵活现。
八热地狱,八寒地狱,不同的罪责受不同的苦,生前犯下大错的亡魂在此备受磨折与煎熬,引颈仰头的凄厉惨嚎几乎要穿透画面传递而来,让所有看客不由自主惊出一声冷汗。
人不能作恶!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众人心底升起。
否则死后就是这样的下场。
可即便如此惊惧,他们的视线依旧牢牢粘在画作上,只因为画上的色彩实在太美了,美到这般残酷依旧收不回目光,仿佛连灵魂都在无形中受到牵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