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它应下她的那刻起,它就是她的刀。”杀生丸冰冷地嘲讽道,“背主算什么?言而无信的神兵,比柴刀也不如。”
“我本该折了它。”杀生丸沉声道,“丢脸的杂碎。”
本该折了它……
麻仓好似是想到了什么,思绪翻转到大半天前当他们匆匆赶到大战现场的那秒,杀生丸正抽出爆碎牙,准备劈碎丛云牙!
白犬一族传承几千年的利器,说折就折,委实有魄力和胆气。
或者说,在杀生丸眼里,折断丛云牙并非是毁了白犬一族的神兵,反而是在纠正犬族纵容一柄魔刀的错误理念。
丛云牙固然强大,可若是连最基本的忠诚也做不到,也不过是白眼狼而已。
他是犬族的王,更是西国的王,甚至会是妖族的王。他追求霸道、超越自己,但身为强者,他必须有强者的自觉
他在前行,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定的每一条规则,都会对身后的追随者产生极大的影响。
原谅丛云牙的背主?那么,只会有更多的追随者背主。
于他人,自毁长城失了利器于自身,摒弃外物正了本心。
麻仓好略感诧异地打量了杀生丸一番,说真的,他活了千年,见过无数人心险恶、妖心贪婪,倒是从未见过心智如此坚定的大妖。
杀生丸的心譬如美玉,自有尺度和标杆,也难怪……难怪能够走到如今的这一步。
麻仓好难道叹息了一声:你若是平安时期的大妖,或许会开辟另一番格局。
杀生丸不以为意:“与你为敌的格局。”
麻仓好一愣,不由失笑。的确,繁华平安京,他还是个正统的阴阳师呢!杀生丸若是生在那时,必然是他的头号大敌。
如果没有这一番际遇,他们中的任何两个相遇了,都不可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聊天,吃吃狗粮看看电视,八成只会拔刀相向吧?
但自从变成了狗……似乎连世界都变得简单了。
……
叶久泽因为失血过多,如今尚在医院里躺着深眠。眼见君麻吕同优姬看护着她,杀生丸没有多留,转身与麻仓好一道,前往一处新辟的“刑讯室”。
既然叶久泽没有生命危险,那么,他们就需要仔细探一探她说的话了
什么叫做“有些东西,只有他能回答我”?
究竟是什么样的问题,才能让她如此耿耿于怀,甚至留下了这只杂碎的性命?
无论是他杀生丸,还是身边的同僚,都很好奇这句话之下隐藏的奥秘。
而想要刑讯一个俘虏,从他嘴里套出想要的情报,对于他们这批见惯腥风血雨的强者而言,实在太简单了。
深山老林,地底之下十米左右,被宇智波斑辟成了一个偌大的刑讯室。
天之锁依旧捆缚着“玖兰枢”,几只狗子或蹲或坐,直到杀生丸和麻仓好复归,方才懒洋洋的起身,朝“玖兰枢”渐渐靠拢。
开始吧。蓝染说道,我们想要的真相,究竟会是什么?
宇智波斑点了点头,下一秒,他瞪出了一双猩红的写轮眼,旋转加速,交织成复杂多变的图案。
玄妙的能量骤发,在场所有人的精神体被拉入了幻境,置身于一片荒芜的沙漠之中。
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在烈日下升起,“玖兰枢”被吊在上头,已然成了另一副外貌棕发蓝眸,衬衣长裤,糅杂着东方的柔美和西方的深邃,是个模样极为突出的青年。
但即使长相突出,他也完全不是“玖兰枢”的面孔和身体。且按照灵魂的气息推断,这青年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只一个照面,所有的世界都沉下了眼,神情冷冽。
许是他们的杀气太过强大,被吊起的青年苏醒了过来,待瞥见他们的穿着长相时,他满脸皆是错愕,却没有半分疑惑
就像是,早已认识了他们一样。
真是奇怪得很呐!
他认识他们,他们却没一个认识他?!这又是为什么?
蓝染抽出了镜花水月,二话不说一刀捅进了青年的肚子。
伴随着横飞的鲜血和尖锐的惨叫,蓝染拧了拧刀柄,任由刀身转动起来,加剧对方的痛楚:“告诉我,你是谁?”
“我……我……啊!我说!”
“你是谁?”
“我叫、叫大卫,日美混血,银座酒吧的调酒师……啊!”
蓝染扭头看向宇智波斑,后者点了点头:“在我的幻境里,他说不了慌,你继续问。”
“那好。”蓝染唇角微勾,卸掉了青年的一根手指,“大卫?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钻进那个躯壳里?”
“告诉我,为何一定要……置本尊于死地?”
“告诉我,你和我们的饲主,到底有着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