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尔潘刚刚反应过来这个房间里有六个冬塔的法师时,无声的死神已经降临了。
六柄贴地而行的冰剑悄无声息地从众人背后的黑暗中滑出,那是照明法器照不到的死角。
连一声呜咽都发不出,五个冬塔小卒子被干净利落地抹了脖子。
杜丘生的驭剑速度太快,冰剑上连一丝血迹都没粘上。
阿尔潘眨眨眼睛,他的右手已经不翼而飞。
对付低环法师,使用道术的杜丘生就是活死神。只需要用来无影去无踪的大剑斩断法师惯用施法的手,失去法杖的他们就是拔了毛的公鸡。
这一招屡试不爽。
杜丘生要留这个恶心的塔法师一命,因为他故意留在现场接受逮捕,就是为了能深入铁狱,继续他的复仇之旅。
“啊啊啊啊啊——”
这一次嚎叫的人变成了阿尔潘,鲜血不断从他的断臂上喷溅出来。他踉跄着倒地,又挣扎着站起来连滚带爬地逃远……
禁法法环没有作用。这这这……这个人,是六环大法师!
没有丝毫法力的杜丘生操控冰剑把自己解放出来。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好整以暇地看着阿尔潘从一众失去声息的法师尸体上爬过,钻进了审讯室的另一扇门。
六柄飞剑幽幽地切开空气,停在杜丘生背后。
大剑上反射的莹莹蓝光照在杜丘生脸上,审讯室的气温已经下降到了能够呼出白雾的程度。
但是道尔却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活络起来,一股暖流从脚底升起。
沉默术已经失效,道尔发现自己又能说话了。
“顾……顾问先生?”他的声音简直像生了锈。
阿拉里克瞪大了双眼。
杜丘生把两人从柱子上解下来。
“剑兰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杜丘生面无表情地说道:“她不该在我休假的时候贸然派你们出动执行潜入任务。”
但是此刻道尔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的心跳声大得好像在耳边敲响的大鼓。
根本不用祈祷什么救援
这个男人……
就是救援!
——
疾驰而来的马车上,布里茨·恩沃正在紧张地敲打着自己大拇指上的戒指。
“老爷,我不明白。只是几个罪犯?”他的心腹坐在马车车厢的对面,疑惑地问。
“他妈的阿尔潘·温塔!”恩沃突然怒吼。
对面的心腹吓了一跳。
“我说过了无数次!那个没用的世家子弟!”恩沃扶住自己的额头:“抓住深红的人不能第一时间关进铁狱!
“那只老鼠……深红的‘顾问’,冬塔最厉害的反隐匿法师都识不破他的伪装!
“要是被他潜入了铁狱……”恩沃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那是他最信任的人都不能吐露的秘密。
关于那里关着的那几个“东西”。
如果只是几个深红的恐怖分子被关进了铁狱,那恩沃可能还不会这么紧张。
但是达利安刚刚出事……恩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十五年前,多弗城外发生的那起惨剧……当然他们不认为那是惨剧,只是一次“失控事件”……知道背后真相的只有寥寥数人,而达利安就是其中之一。
他布里茨·恩沃也是其中之一。
他不清楚深红是否已经掌握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说单纯的巧合。
希望只是他多虑了。
不会有人能从那种情况下逃脱出来,还潜伏了十五年,只为静静等待复仇。
不会的,恩沃安慰自己,但是他敲击戒指的频率却加快了。
除了他们,卷入那场名为“红色沙漠”的事件里的人,不可能还有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