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又向章邯询问了一会儿在函谷关外整训秦锐时,如何避免被人看到而丧失今后可能进行前后夹击的突然性等问题,章邯都给了他比较满意的答案,于是爽爽快快的同意了章邯的建议,让他明日大朝会后来拿诏令和虎符。
打发走了章邯,胡亥叫过姚展:“无论谁再来求见,都明天大朝会后再说。”
然后一摇三晃的向襄姬的宫院而去。本来他是想召襄姬来自己寝殿侍寝的,可这些臣子一拨一拨的,索性小爷躲了吧。
到襄姬的院门之前,胡亥先打发一个内侍去告知守门人,不许通传,他要给襄姬一个小惊喜。
芙蕖正好今晚当值。前两天海红侍寝并被封为美人,对她很有触动。阿母在海红被册封后对她和菡萏信誓旦旦的说过,公子不是不纳她俩,而是担心他自己年龄太小不愿意这么早就喜当爹,说了些什么担心精气不足、要保证诞育健壮聪慧的婴孩等等,所以要待她们到月期前后不易受孕阶段才会宠幸,先纳海红就是因为那两天海红的时间合适。
芙蕖相信阿母的话,同样也相信公子的话,但内心中依旧有些小不甘。襄姬是先皇帝妃,她倒没什么争竞的念头,但一起侍候公子的姊弟,现在已经成为宫妃做了主子,虽然海红并没有在她和菡萏面前拿架子,仍然和过去一样亲热,对她俩行见主礼坚决阻拦不受,但人家毕竟已经是主上了,有自己的宫院、宫人和寺人,还能和公子同席吃饭。
而且,更主要的是,那眉梢之间流露出的快乐,让她很羡慕。
她和菡萏把海红堵住问当了宫妃的感觉,海红有些羞赫,不过三人这么多年在一起就跟亲姊弟一样,所以海红带着幸福满满的神色,和芙蕖与菡萏凑在一起,几乎是头顶着头的嘀嘀咕咕说起了小话,伴随着阵阵低低的惊呼和银铃一般的笑声……
襄姬完全没想到胡亥会偷偷摸摸的来到了自己的院中。天热,她未着外袍,只穿着贴身的小衣和胡亥前些天发明的平角短裤(襄姬觉得这样的短裤非常适合舞蹈穿用),在主殿中琢磨舞蹈,时而坐在地上思考,时而站起来做一些手和臂的动作。胡亥隔着殿门上的窗棂偷窥着,都说工作中的女性更美丽,襄姬这个舞痴果然是这个状态下最美丽。襄姬舞起来很魅惑,但现在的样子,却具有十成十的美感。
胡亥看了一会有些按捺不住,推门走了进去。襄姬没有太留意,以为是宫人进来。可等了一下才突然发现,如果是宫人进来就会禀事,就算来收拾屋子也会知会一声,可这会完全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抬头一看,胡亥笑吟吟的站在自己面前:“美姬,公子想你了。”
襄姬有些慌乱,想要站起来施礼又看着自己清凉的小打扮有点发呆。胡亥看着襄姬慌乱的样子,有恶作剧成功一般的快感,直接走到仍不知所措坐在地上的襄姬身侧,捧起襄姬的脸,一嘴就吻了上去。
襄姬刚开始脑中还没转过弯来有点被动,她的大脑干脆歇工了,全凭本能一般的热烈回应起来……
芙蕖已经知道自己的小公子不喜欢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周围有人,所以当胡亥推门进去后,她就把殿门轻轻关上,自己站在门外,小声交代襄姬宫中的宫人去准备热水等洁身之物。把人都打发离开后,她干脆直接坐在地上,后背靠住殿门,当起了护花使者。
阿母一直在说,她和女弟不是永远是个普通宫人,她们俩最终也会成为自己很喜爱的公子身边的宫妃。芙蕖并不认为阿母是在安慰她们,或是在无理由的憧憬,像她和女弟这样从小侍奉公子的女婢,最终都会被纳入房中,差别只在于名分的高低。
阿母是公子的乳母,并且公子既然给了阿母“育母”的封号,说明公子至少现在是很看重阿母的,就连海红都被封美人,她们姊弟至少不会比这个名分更差。
一阵风雨过后,胡亥一手侧支着身子,另一手在襄姬富有弹性的肌肤上滑过,襄姬满足的半闭着眼睛微微的喘息。待气息喘匀,襄姬拿起胡亥在身上乱动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温存了一会儿,就与胡亥一道起身去沐浴了。
“公子真是的,悄没声的就来了,让襄姬都失礼了。”宽大的浴桶中,两人并排浸在水中,襄姬嗔怪着。
胡亥很享受与襄姬共浴的感觉:“我啊,其实不喜欢宫中的这么多礼节。”
他轻轻舐着襄姬的耳垂:“你是我的女人,是我最亲近的人,还要端端正正的给我行礼,倒显得很生分。知道我为啥不让你叫陛下而叫公子吗?就是因为我不喜欢这种有距离的生分感觉。”
他抬了抬身子,抚着襄姬的后颈:“最亲密的事情都做了,还要一本正经的摆出君臣尊卑,我不喜欢。你是我的女人,就是我最亲近的人,是我的家人和亲人。”
襄姬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说法,只觉得一阵惊骇,这与这个时代的观念简直是大相径庭。且不说皇帝和妃子的上下界限,就是普通人家,男人也是凌驾在女人之上的,女人见到男人也要行礼,把男人当主上对待。
女人是男人的玩物,同时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这本来就是王室和皇家的正常状况。真说起来,不只是王室、皇室,整个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是如此地位。从史书中就可看到,对男人的记载有名有姓氏,而记载到不得不记载的女人时,就只有个姓氏了。因为女人是男人的私物,怎么能把自己私物的闺名告知外人呢?
她能感觉到,眼前的公子是真心实意的想让她快乐,所以她早把一颗心都系在这个小男人的身上了。但公子刚才这番话,直接把她的心和公子的心都靠在了一起。
她知道她不是公子唯一的“最亲近的人”,但公子能把她当作亲近的人,已经让她觉得,在今后的日子里,在远离家乡的地方,她终于有了一个亲人,一个身心均可依靠的人。
于是,襄姬真心实意的一把抱住了胡亥,眼泪扑簌簌的滴落在胡亥水面外的肩头上。
胡亥刚开始被襄姬的举动弄得有些惊诧,但旋即就明白了原因。在这个时代,自己刚刚说的那番话实在是……他轻轻拍着襄姬的背,并没有说话,由着襄姬哭了一会儿,才扳过襄姬的脸,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别哭啦,这么美丽的襄姬,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襄姬扑哧一声笑了,梨花带雨的凑近,大胆的捧着皇帝的脑袋,热烈的吻了起来。
当两人相互擦干身上的水渍,简单的披上一件外袍,相拥着走向睡榻前,胡亥暂时松开襄姬,从侧殿门口叫住正在指挥宫人收拾的芙蕖:“今晚我就宿在这里,你也就在这宫里宿歇吧。除了此宫内的人外,让其他人都回去。还有,明日大朝会,别忘了叫醒我。”
秦二世元年七月十日。
就在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候,陆贾已经带着十二名卫士启程出发。八名卫士双马,四名卫士驾两辆安车,每车一马驾车一马系于车后,快速驰出咸阳奔向武关道。他规划的第一站是桂林郡,所以走武关道到南阳,然后南向。由于没有方向合适的水道,所以全程都需要走陆路,距离接近四千里,预计要行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