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摇摇头:“他们又没想刺朕,不过是不想技艺荒疏而已,何罪之有?你给我滚起来。”
他想了一下:“内侍组军之事,客卿平和育母已经做起来了,你去问问那二十一个剑士,愿意不愿意入伍为卒?你也知道内侍军卒的待遇。有愿意的都交给育母,编入军中正好为剑术教习,如果都愿意就都给育母。”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韩谈,你呢,你愿意不愿意去内侍军?你要愿意,我可以让客卿给你个军将做做。”
韩谈毫不迟疑的摇头:“臣愿一直侍奉陛下,不愿为军将。”
胡亥露出惊讶的表情:“喂,你的脑袋没被牛踩了吧?你是知道的,一入内侍军就不再是隶奴身份了,在伍为卒,退伍即为庶民。这么好的前程,你居然不愿意?”
韩谈坚决的说:“臣不愿意,臣宁愿在陛下的身边为隶,以报陛下及先皇帝对臣之恩。”
胡亥一副“没法和傻子讲理的”样子:“好吧好吧,你愿意咋样就咋样。你先去询问内侍剑士的意愿,把内侍的事情处理完了,再把宫人剑士给我带来看看?”
接着他又涩米米的补充了一句:“这些红粉剑客,美貌吗?”
韩谈一口气差点儿被噎回去:“呃…..陛下,臣认为,宫人剑士当以善剑为要……”
胡亥马上就明白了,一翻白眼:“行了行了,你去办吧。”
说着把面前碗里的粥一口喝光,把另一只手中的残饼往陶盘中一丢:“都收了吧。”
禽卑连忙走上丹陛收拾案上的残食。
自从补了六个贴身宫人后,每当胡亥在丹陛之上就座时就恢复了始皇帝时期两个宫人站在侧后打扇的规仪。今天芙蕖当值,她本可以另外再叫一个宫人来打扇,自己侍立丹陛旁即可。不过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特别,所以也充当了举着大扇的角色。
说是大扇,实际上只是杆长,扇子本身是羽毛的并不重,杆是特别选的竹子,不很重还结实。这玩意儿要是太重了宫人是不能长期举着的,而且这不是摆设光举着,还要很温和的轻轻煽动,给皇帝一点儿小风,带一丝清凉。
芙蕖看着自家公子对红粉剑手的另一种期盼落空时气急败坏的样子,一咧嘴就乐了。那边的宫人刚来,不敢太放肆,但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强憋着,小脸都憋红了。
胡亥似乎有了第六感,觉得背后两个宫人在笑他,转头瞪着芙蕖刚要骂两句,突然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坏主意,有点邪恶的笑着:“芙蕖姊姊是否觉得我很好笑啊,现在笑还可以,如果有大臣在的时候可千万别笑哦,否则就是君前失仪。君前失仪就要打板子,芙蕖姊姊说说,公子是打不打呢?打吧,公子舍不得。不打吧,又违律了。哎呀呀,公子到时候一定很难办啊……”
芙蕖现在可不会被小皇帝这种话吓到了,公子不过就是找找口头便宜而已。不过虽然没有大臣在场,她也不能回嘴,上下尊卑不能废,她只是把头一扬,板起脸来当皇帝是个摆设。
胡亥看芙蕖不理他,正要继续挑逗,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人进殿,也就不再捣蛋,回头一看原来是燕媪。
燕媪眼尖,刚进时看到皇帝似乎在和自家闺女说啥,但距离太远听不到,可一见她进来就不说了,难道是在说悄悄话?她捏了捏手里的东西,嘴角露出一丝笑纹,继续快步上前。
燕媪是来向皇帝“告假”的,因为这几日都在和陈平一起处理内侍军的事务,所以每天都要离宫去上林苑,作为永巷令不在宫中,总要跟皇帝说一声。原本陈平也会先来问问皇帝有没有什么事务,但前天皇帝说,有事会派人去上林苑叫他,没必要先跑一趟咸阳宫再绕到上林苑,毕竟陈平的府邸去上林苑比较直接。所以从昨日起,每日就是燕媪要来辞行。
那日宫门前燕媪跌入陈平怀抱的事情胡亥也听说了,胡亥的小心思里是根本不相信燕媪是“跌入”的,明显是“飞扑”嘛,他带着不屑的想。
他还记得在未到这个时代前看过一本美国有名的黑帮小说中的一段小情节:男主和使他被爱情“雷击”的乡下美女一道上山,美女的妈妈紧跟在他们后面。然后,乡下美女跌了一跤,一下倒在男主身上,妈妈在后面忍不住发笑了。原因很简单,这个乡下小美女本来是个小山羊,从她还是身上裹着尿布的婴儿的时候起,她在这条路上也从来没有跌过跤。
燕媪呢,恐怕穿着长裙装上车下车也有十几二十年了吧,怎么说巧不巧的在陈平立于车下恭候时就踩了裙角呢?好吧,就算真的是不留神踩到的,也是因为看到帅哥在下面等候,走神了才……
对要不要撮合陈平与燕媪,胡亥依旧有些纠结,他也听说赐给陈平的宫人中当前被收房的是两个年龄最大的,结合以前所知陈平亡妻是嫁过几个男人的富家女,得出的结论只能是:陈平喜欢财帛,陈平喜欢成熟女性,当然还有陈平喜欢权势。
喜欢权势并不是什么坏品德,士子们读书求学,最终的目的不就是“学而优则仕”?喜欢财帛,只要有限度也是人之常情,但放着年轻女孩不要,专喜欢大龄成熟女人,在这个时代……或者说在任何时代,这个男人都很特别了。
心里想着,嘴上还要跟燕媪客气客气:“育母是为我去办正事,又非私事出宫,以后也不要这么正正规规的来辞行了吧。”
燕媪行了个礼微笑道:“也不单是为出宫而来向公子辞行。”
她把手中的竹简递给禽卑转交给胡亥,“还有每日公子要看的这卷记录也要先交给公子,因为去上林苑回返的时辰不定,或许回来晚了就耽搁了。好了,那么臣就先告退了。”
说完话抬眼看了看芙蕖,行礼后笑着转身出去了。
胡亥拿过燕媪递上来的竹简包随手掂了掂。
他知道这是什么,解开系绳抽出一看,不免又有一缕邪恶的表情爬上来。适合侍寝的宫人月假期排名第一的就是,芙蕖!昨日刚净。菡萏排名第四,预期两日后月假期开始。第二、三名他没有太关注,无外乎是新补来的六个宫人中的,或者是襄姬宫中或海红宫中的。
理论上,宫内的所有宫人都是皇帝的宠幸对象,永巷令并不会专门向皇帝推荐什么人。只是我们这位皇帝有这么个要月假期前后的癖好,宫中宫人数千,就算胡亥裁撤后的数量,要都列出月期情况也要半车竹简,所以燕媪自然只向胡亥提供他见过的宫人情况。除非胡亥另行指定,否则现阶段所提供的记录也就是已册封的襄姬、海红和她们宫内的侍女,以及贴身的八宫人(芙蕖姊弟+新晋六宫人)。
胡亥和襄姬折腾了两晚,这小身子骨还真的有点扛不住,因为襄姬豪放,啥方式都愿做,一点不扭捏,这也让胡亥颇为尽兴,而尽兴的后果就是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