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季希为什么会找上他。
因为季希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季恒列为备选项。
而在他能触碰到的资源中。
选择为宴先觉打二十年白工。
显然是一个物美价廉的交易。
【啧。】
宴先觉微妙的感到自己亏了。
他以为他得到了一个碎活儿干得很好的合作伙伴。
结果季希是把他当靠山用。
【看来以后还是得多使唤使唤季希,不然可亏死我了!】
*
宴家人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最后几人非常默契的把目光落在宴亦安身上。
就连宴亦安自己也开始反思。
他的教育方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宴琬看看宴先觉。
发现他在低声和旁边的女同学说话,根本没注意他们这边。
于是她趁机低声对宴亦安打趣道:“大哥,我听宴辞说,宴先觉这事儿,爸妈可是交给你了的。”
“你怎么教的,”她用下巴点了点宴先觉的方向,“啧,这资本家的嘴脸。”
宴亦安无奈的摇摇头。
“你知道的,他从小固执,认定了什么,别人很难改变他的想法。”
所以这不能怪我。
这是宴先觉他崎岖的脑回路的正常发挥而已!
*
“妈!你别说了!”季恒难得大声警告季老夫人。
表情严肃且认真的看着她。
“大姐她不是这种人!”
季老夫人眼睛里顿时含上一抹泪光。
她抖着手指了指季恒,面上带着受伤:“你为了她,竟然这么跟我说话?我可是你妈!”
“而她只是一个外人!”季老夫人几乎有些歇斯底里的低吼。
季恒对她的眼泪一向没有办法。
在他妈这么骄傲的一个人。
在这么多宾客面前几乎要哭出来的时候,他险些就又要心软了。
但听到他妈的最后一句话。
季恒的面色顿时冷淡下来。
“她不是外人,她是我大姐,是季家的小姐。”
*
“小恒。”
季玥开口打断他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季知是季家的小姐。
那她又算什么!
季恒这是当众把她的脸面撕下来往地上踩。
以后她还怎么回浅海市进行社交活动!
她还想利用这次自家老爷子的寿宴这个机会,重新走回浅海市交际圈呢!
她努力用有些亲昵语气嗔道:“你怎么跟妈妈说话呢。”
“还不快和妈妈道歉。”
季知就这么脸色平静的看着他们一家人在她面前上演合家欢的戏码。
*
季老大也饶有兴趣的没开口。
他也很好奇。
季家还能搞出什么花活儿来。
这么多年,他都没回来过。
虽然有老七帮他盯着季家。
不断给他传消息。
但听说的再多也不如亲眼目睹。
季家的疯癫,还真的是囊括了上上下下每一个人。
他甚至有点庆幸,自己当年突然被赶出季家。
脱离这个环境以后,才幡然醒悟。
他看了眼旁边同样把季家当笑话看的同父异母的小妹。
说不定被换走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眉眼低垂,老爷子总算放话允许他回来。
当年的事,他一定要挨个清算干净。
*
季玥的话对季恒来说不痛不痒的。
他从小就不喜欢这个姐姐。
但是骨子里的教养让他最多也不过是敬而远之。
直到他知道对方是个假的后。
他头一次违背他家老爷子的命令,自作主张的甩开了季家的保镖。
偷偷跑去看了在早餐餐车后对着客人一脸微笑的季知。
和蹲在季知旁边,小小的一团,却冷着一张小脸看书的季希。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是他从没在季玥身上感受到的亲近。
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两步。
就很克制的停住了,他知道他是偷跑,回去必然会受到惩罚。
他不清楚为什么他真正的大姐会流落在外。
但他清楚,自己不能把麻烦带给他们母子。
在季家,季老爷子就是绝对的权威。
他决不允许家里有任何人挑战和违逆他。
所以季恒为这一次单方面的见面付出了一点代价。
但他觉得很值。
他抬起头,目光淡淡的看向季玥:“小恒不是你该叫的。”
“季玥小姐,没有剥夺你的姓氏,是因为你本身就没有姓。”
“所以季家把这个姓施舍给你了。”
“但不代表,你真的可以以季家人的身份,对外作威作福。”
从宴先觉这个角度看去。
季恒冷下脸的时候,和季希就更像了。
怪不得都说外甥肖舅。
随后他就想到了自己的舅舅。
立马呸呸呸了几声。
大好的日子,没事儿想那晦气玩意儿干啥。
【不过季恒这一觉醒,倒是支棱起来了。】
沈方梨目瞪口呆的看着和刚才在后院完全判若两人的季警官。
这人还有两副面孔呢!
刚才宴先觉不是还说这人优柔寡断吗!
*
“宴先觉,你说季希有了季家的背景,还会心甘情愿的给你当狗吗?”
宴先觉都不用转头,就能猜出来这充满挑拨意味的话出自谁。
要不是这会儿看热闹的人太多。
宴先觉真想回手给他后脑勺来一巴掌。
狗狗狗,成天就知道狗。
当人不行是吧?
一边在心里吐槽。
一边他拉了一把有些跃跃欲试往前凑的沈方梨。
“别太靠前。”
就季家人这个精神状态,也就仅次于他旁边这个神经病。
万一季玥被刺激的发疯了。
吃瓜没问题,但为了凑热闹受伤就不值得了。
沈方梨顺着她的力道乖乖地后撤回来。
原本想说些什么。
看到林时,一秒把头转了回去。
算了,有些苦宴先觉一个人受了就可以了!
没必要把她也搭上。
*
季老夫人听到季恒的话,眼里的眼泪是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
她声音哽咽:“小恒,那我总有资格这么叫你吧?”
季恒一僵,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妈,大姐,大哥,有什么事,我们一家人私下里说,行吗?”
虽然话里包含了好几个人。
但他几乎是用祈求的目光看向季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