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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鳄鱼岛

梦想,对于一个辛苦了大半辈子,迈进五十而知天命的人来说,是一个被抛之脑后的名词。林台生曾经的梦想,是当一名好老师,用自己一路走来的旅历,指导莘莘学子少走弯路,可不曾想到,现实倒也给自己上了一课。林台生百思不得其解,那些吃成了大鳄,有着无数光环加身的企业家们,竟然还馋着小老百姓的三瓜两枣。人到中年,理财被骗,想到肩膀上还挑着的家庭重担,作为八尺男儿的他不自觉地热泪盈眶,在寒风凛冽寒风的吹嘘下,脸颊上的泪花更显刺骨的痛,停在悬崖边上左右张望,不知路在何方。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有多难?从出门买饮料到自带水壶,从吃几百块的套餐到啃馒头,从不关心零头到计较如何能省下一块钱,开始修起了自家电器……唯一不变的是耳边响起张韶涵的《阿刁》:“不平的路途,漫漫的脚步婆娑,慢慢的足迹斑驳……可我还是不会因为痛就放弃希望……”

放下身段,林台生给自己的维修业务取了个响亮的名字“森图腾”,寄托舒枝展叶,木林成森。从在基隆一步一个脚印践行着,再到花莲、高雄……每到一处地方,林台生总会钉个思窝,记录下步伐的沉重,扛着重物跑上跑下,风里来雨里去。或许是不认命,那被压弯的腰板又一次次倔强地挺直了起来。在忙碌之余,林台生总会与众人谈笑风生,讲述着自己一路走来的旅历。于是,比起林师傅,众人更喜欢亲切地称呼他为林老师。

鳄鱼岛,坐标121.63914E,24.93271N,如同一条张牙舞爪的大鳄,霸道无比地盘踞在新北市石碇区翡翠水库集水区的山头。林台生来到鳄鱼岛上,环视着周围雾气笼罩下若隐若现的小岛,努力想看清那一切,记忆却异常模糊,似乎本能地屏蔽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坐在鳄鱼头上的林台生点开了思窝,不知不觉中,自己在思窝地图上所钉下的足迹,已遍布大半个台湾岛。习惯性地倒上一杯茶,啃起面包,第一次看着一幕幕自己所记录下的心路历程回忆了起来,看着那个肩扛大件,手提大包,走街串巷,依旧谈笑风生的样子,只有自己知道,那双笑得眯成缝的眼皮可以更好地盖住泪花。

此时已是云淡风轻近午天,坐在鳄鱼头上许久的林台生缓缓站起身,眼前已豁然开朗,回味着其中的甘甜,耳边依旧响起了张韶涵的《阿刁》:“挥别了青春,数不尽的车站,甘于平凡,却不甘平凡地溃败……”两行炙热的泪花悄然间流过脸颊,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和煦的暖。

“思窝,向方圆五十公里范围内发布维修业务。”

“业务已发布,需求匹配已完成。”随着思窝系统提示音响起,以林台生为中心,方圆50公里范围内的维修需求便标记在了地图上。林台生浏览着上面的信息,任务数量选择了10。思窝系统声再次响起:“根据任务时间、地理位置,已为您规划好了10个任务的作业行程。第1位顾客预约已完成,第1号文件夹的维修资料已准备完毕,第1号工具箱的维修工具已准备完毕。”

“思窝,出发!”话音落下,一条通往前方的辅助虚拟行径路线便浮现了出来。

梦想,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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