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怀着沉重的心情继续前行,戴因突然抬起头,向一个方向看了过去。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能看到一个黑蛇众的背影一闪而过。“怎么了?”我问戴因。戴因摇摇头,说自己刚才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注视感。我想了想,说到:“的确有古怪。一般的黑蛇众看到我们,多半会采取进攻。但是刚刚那个明明看到了我们却转身走开了。”我猛地一回头,把戴因都吓了一大跳,“你说,会不会有还保留着自己记忆和神志的黑蛇众和丘丘人?”戴因的脸色瞬间变换不停,哀伤、喜悦、怀念。。。种种表情如走马灯一般在他的脸上闪过。良久,他定了定神,“这不可能。”“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戴因并非是觉得我说的话不可能,而是不愿意接受,他的同胞可能以扭曲的姿态承受了这么久痛苦的残忍事实。我说的话,无疑是对他自欺欺人一般自我安慰的一次残酷揭露。其实当看到那个黑蛇众的怪异举动的时候,我和戴因心里应该已经产生了相同的猜测才对。而且我说这话,好像有点怼人的意思在里面。但是感觉这个时候道歉又怪怪的,我拍拍戴因的肩,“继续往前走吧。”
又往前走了一段,戴因敏锐地感觉到周围有些不对劲,我也掣刀在手。眼前的建筑处处透露着诡异,有的地方还有黑泥覆盖。幸好此前我前往层岩巨渊地下的时候,为了干活方便,已经把自己的流明石媒介升到了最高级,破除眼前的黑泥倒是不成问题。当我们走入建筑的时候,数目众多的丘丘人和黑蛇众聚在一起,眼看就要对我们发动攻击。就在这时,有一名黑蛇众服装的人形生物命令着黑蛇众和丘丘人不对我们发动攻击,并且将他们带去了别的地方。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戴因,眼前这一幕明明确确地向他展示了一个残酷的真相,他的同胞当中,真的有人以魔物的形态,痛苦地经历了漫长的岁月。
“哈夫丹。。。”戴因口中喃喃自语。我听到这个名字,突然头疼欲裂,跪倒在了地上。戴因本来想向我介绍哈夫丹,看到我这个样子吓了一大跳,赶紧去询问派蒙。派蒙大眼睛中有一丝难过,不过还是告诉戴因,有时候当我受到刺激的时候,会回想起自己以前的记忆,恢复的记忆越多头疼的程度就越重。戴因的眼神从震惊和担忧渐渐带上了一丝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副官的名字对我触动那么大。
就在这时,我猛地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没错,前世所有的记忆全部回来了。人最悲伤的时候是什么呢?恨天恨地恨神魔,都不如恨自己来得痛苦。当隔着冰冷屏幕的时候,我只是游戏的玩家,剧情的见证者,没有能力去改变分毫。停不下一场雨,也救不了一个人。但是既然我来到了提瓦特大陆,那么我定将拼尽全力去拯救游戏里没能救下来的人。戴因还有些懵逼,我已经冲了出去,“事情的原委是一个会压制诅咒的装置,”我顾不得戴因眼中的错愕和怀疑,继续说到,“接下来你就呆在这里,我去去就回。”感觉到了我身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戴因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我们的眼神对视了片刻,我笑了起来,“谢谢你的信任。”
什么是少年?男人至死是少年,人不中二枉少年。少年还是什么,是年少的鲜衣怒马意气飞扬,也是心中的豪情万丈。但是啊但是,少年还是心中的意难平,遥不可及的白月光,渐行渐远的兄弟,异世界里未曾谋面却又无比熟悉,倒在我们面前的一个个人。
“终究是意难平。”接连三次,传送,出刀,传送,空间感本就不强的我现在几欲呕吐。但是啊但是,我的眼中燃起火焰,“事还没做完呢。”如果一个人看完过数以千计的小说,那么有一个好处就是,当他面对问题的时候,总会有解决方案。效仿黎酬的亢龙锏,我凝聚岩元素成了一个怪模怪样的玩意,不过能用就行,外观无所谓了。轻轻叩击眼前的装置,不断寻找着其中的薄弱处。在这个过程中,呕吐感也渐渐下去了,所以,当哈夫丹纵身一跃想要用自己身子挡住装置的时候,我眼疾手快一脚把他踹了回去,不对,好像脚和眼疾手快没有关系?在我踢出那一脚之后,手中长得十分对不起观众的玩意狠狠一挥,把那个装置打了个粉碎。“特么的,”我恶狠狠地说到,“你,哲平,哲伯莱勒,一个都别想死。”